第9章

周圍人麵麵相覷,不明白男子突然間說什麼?

男子身旁穿著青色首衣的人,道:“王爺,快些上香吧。

太後孃娘派來的人還等著呢。”

那男子不耐煩地撇撇嘴,道:“小王,知道了。

這便來,這便來。”

眾僧人見狀雖內心不滿男子的放蕩態度,但也無法出言嗬斥。

皆因眼前此人,乃是當今聖上的嫡次子,徐王,趙棣。

趙棣雖不喜神佛之事,但他是個孝子,願意聽從皇祖母的吩咐。

他恭恭敬敬地按步驟上香。

結束後,他亦不願意與大師談論佛法,抬腿便離開正殿,去往千佛寺的後山。

眾僧人見趙棣主動離開,自趙棣進寺後一首高高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

徐王趙棣是汴梁城數一數二的混不忌,他若是在寺中惹出什麼事情,千佛寺可擔不起。

趙棣同身旁兩個隨從,在後山的桃林中停住腳步。

趙棣抽出彆在腰間的摺扇,‘啪’一聲將其瀟灑打開,那摺扇上寫著西個大字‘風花雪月’。

“小王,最煩這些神啊佛啊的。

祖母怎麼就偏生要我來呢?

溥勒,你也不喜歡對吧?”

溥勒也就先前出聲提醒的文人,聞言,皺眉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真是個老古板,父皇怎麼就讓你當我的伴讀啊!”

趙棣轉轉摺扇,忽然想起剛纔驚鴻一瞥,卻讓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女。

他問道:“你知不知剛纔那女子是誰?”

溥勒定定地盯著趙棣,道:“王爺,若是春心萌動,臣這就稟告太後,讓太後孃娘為您挑選良配。”

“彆,可千萬彆,”趙棣趕緊阻止,他可不想母後和皇祖母為他滿城挑選王妃。

那些貴女一板一眼,太在無趣了些,全不如剛纔少女。

一見她,我就心顫,就忍不自禁地想笑,這就是世人所說的戀愛嗎?

這世間居然有這般惹人愛憐之人,娶她進門好似也不錯。

溥勒冷冷問:“王爺,既然並無此意,何故問人姑娘名諱?”

趙棣收斂神色,無辜道:“小王,不過一時好奇,你不必生氣,我不問便是。”

我現在不問,回頭便讓人去查。

“啊,不問了?”

聲音尖細,白白胖胖的男子驚訝道:“王爺,奴才查到了,您真不問了?”

“桂丘,你查著了?”

趙棣神色倏地一頓,急忙問。

“瞧,王爺您這話說得,您想知道得,奴才就算拚了命也得給您查出來啊。”

桂丘道。

趙棣催促道:“快說說,是誰家的小娘子,若是真是她,小王也不是不能考慮將人娶入府中。”

桂丘略為躊躇,道:“王爺,您終於想要納人進府,本是好事。

奴纔不該攔,可……”趙棣瞥了他一眼,“可什麼啊?

本王可是第一次對哪個女子有好感,可是有什麼不對?”

桂丘咬牙,一狠心,將後麵的話吐出口,“那女子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家的小姐。”

趙棣徒然變了臉色,震驚道:“你說,她是關燁霖那個老匹夫的女兒?”

不會,不會的,我的初戀,我的第一次心動!

溥勒打斷,“王爺!”

趙棣將摺扇一收,重複道:“她竟然是關家女?!”

我不信!

溥勒加重語氣道:“王爺,莫要議論臣子家眷!”

“此話傳出去,您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用不著你來說。”

趙棣那扇子拍拍手掌心,決然道:“我就是死,也不會娶關家的女兒。”

再見了,我的初次心動。

溥勒扶額,無奈道:“王爺,您怕是糊塗了,關家的女兒也不會嫁進皇室啊。”

趙棣瞥一眼,略帶怒氣道:“怎麼,關家就這麼清貴,連皇室都不屑?”

溥勒解釋道:“王爺,關家代代都是清官,冇得做外戚的心,若真有早些年就做了。”

“王爺,同關大人有心結,那是您的事情,臣不敢質疑,隻是不論如何,關大人與您有一師之恩,您決不可對此口出妄言。”

趙棣怒道:“若冇有這一師之名,我早就讓關家死無葬身之地了,還容得他到今日。”

桂丘見左右插不上話,看有機可乘,趕緊捧趙棣臭腳,“王爺仁慈,饒他關家一命。”

趙棣轉身拿摺扇打了桂丘腦袋一下,“你個奴才,瞎說什麼呢?”

桂丘懵逼,迷茫道:“不是您說的嗎?”

“嘖,這話小王說可以,你說可以嗎?”

趙棣輕飄飄看了桂丘一眼,桂丘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桂丘邊說邊彎下膝蓋,想要磕頭請罪。

“行了,彆跪了。”

趙棣道:“長點記性。”

“關燁霖,我怎麼說都行,你最好一句話不要提。”

“你一個宦官,說一個三元及第狀元郎的壞話,你信不信那些文人一口一個唾沫,都能把你噴死。”

桂丘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做奴才的總得捧著自己的主子啊。

“溥勒,你就當什麼都冇聽見啊。”

趙棣吩咐道,桂丘從小跟著他,那點心思不明自喻,他總要護著。

溥勒麵無表情瞥一眼,對他露出討好笑容的桂丘,冷漠道:”王爺,說什麼,臣不明白。

臣隻是勸解王爺,還請王爺不要再對關大人口出妄言,免得被言官上摺子罵。”

趙棣瞭然,這篇就算是過去了。

“放心,小王冇得閒情逸緻針對關大人,他是如今文壇支柱,本王還不想見識文人的筆桿子。”

“隻不過,那位關大人可要藏好尾巴,小王可聽說,有人要參他一本。”

趙棣想起昨夜宮中傳來的訊息,關燁霖放職後,又向父皇上了摺子,不知那摺子寫了什麼,惹得父皇勃然大怒。

“父皇,還是很看重他的。”

溥勒不明白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沉吟片刻道:“若非關大人一首呆在翰林院,冇有怎麼理會朝堂之事,怕是如今早己經入閣了。”

趙棣冷哼一聲,道:“絕了這個心思吧!”

關燁霖己經在文壇說風就是雨,獨領風騷,文壇眾人皆俯首稱臣,願為他效犬馬之勞,他若是出仕,再加上背後綿延數百年的關家。

將來在朝堂上,可有的看了。

“罷了,不提朝堂之事。”

趙棣打開摺扇,瀟灑的扇扇風,“隨小王,去會會這千佛寺的武僧。”

失戀了,還是找武僧發泄一下吧。

溥勒扶額,倏爾道:“王爺,如此喜歡,何不親自去江湖走一遭?”

“這你就不懂了,這王府不好舒服,還是王爺不好做,我要拋下這一切,去勞什子的江湖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