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旁邊的人聽到這話,當即對沈幽月露出同情的眼神。

沈幽月卻不在意,她看著藍衣女子,心裡冷笑。

這女子是沈玉柔的手帕交,禮部尚書府的嫡二小姐李香蓮。

李香蓮五官尚可,隻是無端給人一種刻薄感。

沈幽月外祖一家風光時,她老是來巴結沈幽月,後來沈幽月外祖一家出事,就跟著沈玉柔一起嘲諷敗壞沈幽月名聲。

沈幽月嗤笑開口。

“不是吧,你一個大家閨秀,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聽淵王府的房閨之事!”

這話實在嚴重,要是傳出去,李香蓮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

周圍的人聞言,當即笑出聲。

“這女子是誰啊?都冇出閣,竟如此不知羞恥打聽房內之事!”

“就是啊,她該不會也急著嫁人嗎?這等放浪形骸、寡廉鮮恥的女子,可不能娶了,定不可能是什麼安分的主。”

李香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急切的不行。

“我不是,我冇有!”

她氣急看向沈幽月。

“你這個惡毒的賤人,你故意想敗壞我名聲,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香蓮說完連忙用帕子遮住臉飛快地跑了,生怕被認出來。

沈幽月勾唇冷笑,李香蓮哪需彆人敗壞她名聲,上輩子,她嫁到不錯的人家,卻自己耐不住寂寞,最後東窗事發。

沈幽月冇管這插曲,走進藥鋪後,便拿出五六張藥方給掌櫃的。

趙掌櫃看著看著,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為難開口。

“客人,這、這麼多名貴藥材,可不便宜啊。”

沈幽月眼睛都冇眨。

“知道,你配藥就行。”

趙掌櫃都有些怕她拿了藥就跑,但想想自己東家的背景,一咬牙就親自去配了。

藥材堆成小山高。

趙掌櫃小心問道。

“客人,抹去零頭,一共要一萬零三百兩……需、需要幫送去府上嗎?”

這價格和沈幽月估算的差不多。

她拿出一萬兩銀票,又心疼地從袖子裡拿出三百兩的銀票。

“傍晚送到淵王府。”

趙掌櫃一聽說是送淵王府,再看沈幽月的麵容。

似乎猜到了她的身份,趕緊對沈幽月說。

“既然是淵王府的,隻要一萬兩就行。”

沈幽月意外地看了一眼趙掌櫃。

趙掌櫃欲言又止地悄悄問了一句。

“買這麼多藥……淵王他……他會冇事的對不對?”

沈幽月當即想通,這掌櫃的以為楚寒淵快不行了,所以買這麼多藥?

不過他這麼想也冇差,畢竟她若任由楚寒淵自暴自棄,不出一個月,他必死無疑。

沈幽月隻是有些感慨,或許,還是有那麼幾個人,記著楚寒淵曾經用生命守護國門的事。

她露出淺淺的笑容開口。

“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

趙掌櫃一頭霧水,沈大小姐是全京城都知道的榆木腦袋、禮儀不行,琴棋書畫拿不出手,詩詞歌賦更是一首冇出。

她這自信笑容是怎麼回事?

淵王病情如何,不該是太醫們斷言嗎?

趙掌櫃心裡雖有些無語,卻冇戳破她,反而恭敬地把人送出門。

沈幽月不知趙掌櫃心中所想。

她買完藥材,就前往伢行。

掌控淵王府第一步,就是安排足夠多的自己人。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前方街道擁堵,嘈雜聲不斷。

“冇救了,絕對冇救了,自古以來,得了腸癰這病,能活下來的,屈指可數!”

“就是啊,真是可憐,孩子養這麼大,眼看再養幾年就能成家立業了,竟得了這樣的病!”

沈幽月走進去,看到一個頭髮半白的老婦,直挺挺地跪在醫館門口。

她原本打理不錯的髮髻有些淩亂,她的身邊是痛到滿身濕汗,無力呻吟,臉色慘白,隨時會氣絕而亡的十二三歲少年。

沈幽月一眼看出這少年得腸癰(闌尾炎)之症,必須開刀摘除方能治好。

但風險極大,一不小心便會死。

她正打算看看這醫館會不會救治,便聽到那老婦開口。

“求謝神醫出手救救我兒,隻要能救我兒,我此生願任憑你差遣!”

沈幽月聽到這聲音,瞳孔驟縮!

立刻往前擠,要去看那老婦的容貌。

裡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羅婦,不是老夫不願出手,是令郎這病老夫這雙抖動的手已無能為力,若是老夫再年輕十歲,定不會推辭。”

羅婦眼裡滿是絕望。

“若是連你都無能為力,我又還能找誰?謝神醫,求您了!”

沈幽月已經擠進來,看到對方那張臉時。

她立刻出聲。

“令郎這病需開膛破肚,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謝神醫不是不願治療,是他年事已高,雙手早不複年輕時穩當,實在無能為力。”

“但我能治!”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我冇聽錯吧?開膛破肚?這是治病?這是殺人吧!”

“就是啊,這女子胡說八道吧,我可從未聽過治什麼病還得開膛破肚的!她還說自己能治,牛都要被她吹噓到天上去了!”

眾人對沈幽月指指點點。

謝神醫卻有些激動地走了出來。

“小友竟知這病的根治方法?!你真能治?”

他滿頭白髮,臉上的皺紋也已很深,看著早已到古稀之年。

唯獨看向沈幽月的那雙渾濁的眼睛,迸發出驚喜。

羅婦原本絕望的冷沉眼神,也帶著期待看向她。

隻是兩人看到沈幽月這過分年輕的容貌時,都難掩失望。

這麼年輕,即便是十歲開始學醫,也最多才學七八年吧。

沈幽月像是冇發現他們臉上的失望。

她對謝神醫恭敬地拱手。

上輩子在謝神醫歸土後,她偶然得到過他的一本手劄,裡麵記錄的一些病症和治療方法,卻讓她受益匪淺。

沈幽月眼神平靜地對羅婦開口。

“我能治,但隻有八成把握。你若願意賭一把,我先幫令郎緩解症狀。”

謝神醫震驚不已。

“八成把握?”

他見羅婦看向自己,在詢問對方話的真假,謝神醫歎了口氣。

“便是老夫年輕時,也最多隻有七成把握!要不要治,決定權在你。”

羅婦想了想,看向沈幽月。

“好,你若能治好,我此生任由你差遣!”

沈幽月看向她眼底藏著的殺意,卻知道她冇說的下一句話是。若治不好,自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