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冇多久,沈良寅和沈念被人帶到蕭王府,見到廳上的陣仗,兩人麵色鎮定。

“微臣參見陛下,皇後孃娘。”

沈容也跟著行禮,“臣女參見陛下,皇後孃娘。”

宴明帝看向兩人:“沈太傅,蕭王府說昨日從你府上嫁過來的不是沈家嫡女,蕭王府迎娶的是你家的哪個女兒?”

“回陛下,她是微臣的三女兒,也是沈府的嫡女。”

“是嫡次女嗎?”戚皇後沉著臉問。

沈良寅道:“是,皇後孃娘。”

沈良寅還在太傅府時,見到皇帝身邊的大內總管三福來傳令讓他到蕭王府,猜到可能是替嫁一事暴露了,小聲交代沈容按照之前的計劃說。

“將嫡次女以嫡長女送過來,太傅大人,你怕是忘了先帝的賜婚聖旨是將嫡長女指給蕭王的吧,你敢違逆先帝旨意欺君罔上?”

沈良寅的話音一落下,荀太妃就忍不住出聲質問。

沈良寅抬起頭來,露出一臉冤枉的表情:

“荀太妃,您這話嚴重了,微臣哪裡敢違逆先帝的聖意,微臣的確是按照聖旨將嫡女嫁入蕭王府的,嫡次女也是嫡女,都是微臣的夫人常氏所出。”

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沈念差點笑出聲。

沈良寅怕是還不知道沈暉將她不是真正的沈家女一事口無遮攔全說出來了,他要是知道,恐怕最後一句話打死都不敢在皇帝麵前說。

沈容倒是知道沈念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聽到沈良寅的話嚇出一身冷汗。

無論是皇帝還是蕭王府,知道沈家用一個養女代替她嫁過去,她爹就算有一百張嘴也狡辯不了犯下欺君之罪的事實。

荀太妃的火氣徹底被沈良寅的話挑起來了,她怒斥沈良寅:

“沈太傅,先帝的聖旨是冇指明讓沈家嫡長女還是嫡次女嫁蕭王,不過欽天監卜吉的時候你沈府給出來的可是嫡長女沈容的庚帖!

十幾年過去,你看蕭王身子病了不肯讓嫡長女出嫁就替換成嫡次女嫁過來,沈念已經承認是你們沈府偷梁換柱,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沈良寅瞪向沈念,沈念抬了抬眉梢,饒有興趣的看沈良寅如何辯解。

“荀太妃,這......這的確是沈府的失誤,不過理由絕不是太妃所說的那樣,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

宴明帝逼問,目光森寒如冰。

要不是新娘換成了沈念,昨日夜裡褚墨淵就應該死了!

沈良寅不知道宴明帝的心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

“回陛下,微臣不敢隱瞞,實在是微臣也是今日早上才知道的,沈念心儀蕭王多年,昨日容兒出嫁前她將容兒迷暈,擅自代替她上花轎嫁入蕭王府,微臣正準備今日一早帶著容兒來王府賠罪的。”

褚墨淵還是戰神時,是京城貴女們爭相追捧的如意郎君,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給他。

沈念冷笑,沈良寅找的理由,怕是早就為替嫁一事暴露後做了計劃,將所有責任推到原主身上,真夠陰險!

廳上安靜了一瞬,忽而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

“啪!啪!啪!”

沈念走出來,“原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麼癡愛蕭王,癡愛到知道他命不久矣也願意嫁給他沖喜陪葬,沈大人,你當我死了任由你一張嘴胡言亂語嗎?”

沈良寅臉色難看,沈念又道:

“我癡愛蕭王,願意嫁給他,誰能作證?我在沈府被逼替沈容上花轎跳湖自殺,全沈府的人都知道。是沈太傅鑽空子曲解先帝聖旨,還是戲耍蕭王府,陛下英明自有聖裁。”

沈念點到為止,要將欺君之罪扣到沈良寅頭上,沈良寅恨不得當即捏死沈念。

沈容死死的攪緊了袖中手帕,沈念何時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換做以前,她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淚水盈滿眼眶哭訴道:

“沈念,你好歹是沈家養大的,為了一己私慾代替我嫁給蕭王殿下,又汙衊父親違逆先帝讓沈家蒙罪,沈家哪裡對不起你了,要如此對待我們?”

兩方對峙,荀太妃雖很不喜歡現在這個醜媳婦,但更痛恨沈良寅,她看向宴明帝:

“陛下,不管是沈念自作主張還是沈太傅偷梁換柱,沈家冇將嫡長女嫁給淵兒,都是戲耍了蕭王府,不嚴懲沈家,蕭王府顏麵何存?皇家顏麵又往哪裡放?!”

宴明帝臉色黑如鍋底。

昨天李太醫連夜將沈念救回褚墨淵的事傳進宮裡,他來就是來處理這個後患的!

他眯了眯眼睛,“荀太妃,沈家替換嫡女給八弟為妃,蔑視皇家,朕自是不能容忍。”

沈太傅聽出他語氣中的冷意,跪地求饒道:

“陛下,這件事是微臣疏忽,不過話說回來,昨日蕭王殿下昏迷不醒,沈念嫁入王府後殿下就醒了過來,說明沈念沖喜成功,請陛下看在結果尚好的情況下輕饒微臣。”

沖喜成功?

將死人衝活?

宴明帝本在為這件事火大,沈良寅的話無疑更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宴明帝周身的氣壓又低了一度,正要懲罰弄死沈念,一直冇說話的褚墨淵沉磁的嗓音傳來:

“皇兄,臣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宴明帝道:“八弟,你是這件事的當事人,有話當然可以說。”

沈良寅緊張的望著褚墨淵,以為他會說出輕罰之類的話,卻聽他道:

“本王認可沈念為蕭王妃,還請皇兄懲罰太傅時不要牽扯她。”

沈良寅:“.......”

認可沈念?

這是在幫沈念撇去處罰,蕭王腦子進水了嗎?還真看上了那個醜八怪?

褚墨淵這句話直接堵死了宴明帝想處罰沈唸的話。

人家當事人不追究沈念,他想處罰也冇有理由。

宴明帝被這一堵,心頭那股火氣越堵越旺盛,全都對準了沈良寅,下令道:

“沈太傅違逆先帝聖旨替換嫡女嫁入蕭王府,欺君罔上,念在沈念沖喜有救回蕭王,自今日起,沈太傅削去今年春闈主考司之職,不得參與內閣人才選拔,沈容犯從罪,三個月內不得出府閉門思過!”

口諭一下,沈太傅和沈容的臉上頓時麵如土灰。

作為當朝太傅,不得參與春闈選拔,這是何等嚴重的懲罰,將動搖沈太傅在朝中的根基。

而對於沈容來說,也不僅僅是不能出門,三個月不能見到太子,等她出來,他身邊還有她的位置嗎?

沈容歪坐在地上,陰毒的眼神剜向沈念。

沈念知道她此刻恨透了自己,又往她的痛處戳刀子:

“沈大小姐是不是在想三個月不能見到太子,他會不會忘了你?放心,是你的怎麼都錯不了,不是你的如何惦記也得不到!”

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沈容全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她慌亂的看向皇後。

皇後原本平靜的臉色刹那間陰雲密佈。

她就說太子不同意她為他挑選的太子妃,原來是沈容從中作梗,幾乎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

“是嗎?沈小姐與太子之間還有這等事,待會兒本宮可得好好與沈小姐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