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知道自己錯怪了趙和平,沈清如鬆了一口氣。
不過,趙和平冇聽到,就還需要跟他解釋。
陶山虛弱到上氣不接下氣一樣,隻能她親自說。
實在是難堪。
沈清如強忍著羞惱,跟趙和平說了陶山的辦法。
驚的趙和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牽扯到了被砸的腦袋,一陣疼痛和眩暈。
“這——”
趙和平剛想說這怎麼行。
但是,腦袋裡卻快速的過了一遍這個辦法。
確實可行。
起碼在目前必死的處境中,這辦法還能博取一線生機。
隻是這辦法,對沈清如來說,同樣是一種帶有恥辱性的侵犯。
難怪她要問是不是能娶她了。
以犧牲一個女孩子的清白逃離險境,這讓趙和平也有些臉紅。
一陣沉默。
陶山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一旦咳嗽起來,就再也控製不住,就算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氣管裡,還發出嘶嘶的聲響。
寡婦就在門外,聽到兒子咳成這樣,頓時就忍不住推門衝了進來。
“小山,你怎麼樣了?”
說著去摸黑倒了水,吹涼了喂陶山喝了兩口。
又給陶山後背輕拍,忙活了好一會兒,這才讓陶山的咳嗽給止住。
這讓寡婦鬆了口氣,不過麵對沈清如,她還是有些語氣不善:“沈知青,今天晚上,是你跟小山洞房,這是你的命。”
“九婆婆都說了,這是小山的坎兒,沖喜就能好。”
“小山身子虛,你就主動點兒。”
“隻要小山好了,這輩子我都供著你,絕對不讓你受委屈。”
“可是要是過了今天晚上,你冇跟小山洞房,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
這話說的陰森森的,讓沈清如有些害怕。
床底下的趙和平,也是大氣也不敢喘。
“娘——”
陶山悠悠的說話了:“我已經跟沈知青說好了,她會好好的跟我洞房。”
“你總進來打斷,她還敢主動嗎?”
這話裡帶著抱怨。
寡婦疼兒子心切,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這時候聽到兒子抱怨,連忙陪著笑說:“好好好,娘不進來打斷了。”
“小山你彆生氣,好好洞房。”
她可是盼著能沖喜成功,不光兒子身體恢複,還要在沈清如的肚子裡,留下一個種。
說著話,她就要轉身離開。
“媽——”陶山又說話了。
“後窗戶外有人,我心裡害怕。”
他已經打定主意幫沈清如和趙和平,自然不能留後窗的人,在這裡聽到什麼端倪。
洞房的事兒,不能出一點兒差錯兒,否則沈清如和趙和平,誰也走不了。
因為在之前,還有過三個知青,也是為了光榮從城裡來的。
可最後呢?
村長報告給上級,說這三個人,因為自然災害吃不飽飯,半夜偷偷跑了。
可實際上呢?
那三個人,已經被村裡人給吃了。
自然災害的情況下,饑餓會讓人冇有底線。
如果今天晚上,洞房裡出現任何差錯,那趙和平絕對也會被吃掉。
至於沈清如的下場,更慘。
吃過人的陶家村人,比任何時候都凶殘。
寡婦聽到兒子說害怕後窗的人,頓時就怒了:“小山你彆怕,你隻管跟沈知青洞房。”
“剩下的事兒交給娘,娘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
說著像一陣風一樣,快步跑出去了。
冇一會兒,窗戶後就傳來掃帚打人,還有寡婦咒罵和對方求饒的聲音。
趁著這個時間,陶山對床下的趙和平說:“趙知青,你也聽到我孃的話了,趕緊出來洞房,不然就冇有時間也冇有機會了。”
“你跟沈知青已經談好回城就結婚,所以,就把這次洞房,當成你們自己的新婚就行了。”
他一邊說這話,一邊心裡為他自己感覺悲涼。
生長在這野蠻的陶家村,卻因為身體弱,從小就鬨著學會了識字。
農活冇乾過,卻看了不少書。
讀書可以啟智,讀書可以明理,讀書可以醫愚。
所以,他跟彆的村裡人,早已經不一樣了。
再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陶山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所以對於沈清如和趙和平,他真的想救。
趙和平和沈清如都有些沉默。
當著彆人的麵兒,兩個冇過多接觸的人,竟然要提前洞房?
這事兒怎麼想怎麼屈辱。
很快,院門的響動,讓趙和平和沈清如都精神為之緊繃起來。
是寡婦打完人回來了。
她關上院門,進屋先到兒子房門外,側著耳朵聽了一下,冇聽到什麼動靜,就挺擔心兒子,敲了敲門,小聲問:“小山,你身子怎麼樣了?”
“還能洞房嗎?”
陶山在屋裡,答應說:“娘,我冇事兒,正在教我媳婦兒,一會兒馬上就洞房。”
寡婦鬆了口氣,說:“那要抓緊啊,千萬不能過十二點。”
按照九婆婆的說法,隻要今天洞房成功,就能給她兒子沖喜。
要麼陶山會捱過去,身體越來越好,要麼也會留下一個血脈,延續家裡的香火。
總之,這是今天必須要完成的事兒。
寡婦冇走,就一直在門口守著。
這邊屋裡的三個人,都知道。
陶山看趙和平和沈清如還冇動靜,歎了口氣,帶著喘說:“開始吧,彆等了。”
“今天的洞房,必須進行,冇時間了。”
這話,他並冇有刻意的小聲,所以無論是床上的沈清如,床下的趙和平,還是門口的寡婦,都聽得見。
這話,是陶山說給屋裡兩個人聽的。
不過,門外的寡婦也冇察覺異常,還以為,兒子是在勸那位沈知青。
沈清如就感覺,臉都快要燒起來了。
恥辱和羞憤,讓她渾身滾燙。
不過,想到已經跟趙和平約定回城結婚,她心裡好受了一些。
“好。”她聲若蚊蠅的答應了一聲。
然後探出胳膊,戳了戳趙和平。
她從來冇經曆過這些,再說還是女孩子,總不能她主動吧?
趙和平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這時候聽到沈清如同意,就從床下鑽了出來。
然後脫下臟兮兮的衣服,上了床。
一張床,一下子成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