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婢子……婢子……想寫封信!”
“唉!”
蘭夢的謊還冇圓好,手臂下壓著的紙張已經被扯了出去。
謝戾看著這一張紙上隻寫了五個歪扭七八的大字。
有四個已經糊成了一團,根本看不清還有一個像“田”字的擠在角落。
墨點遍佈紙上,筆畫分家,謝戾看了好一會也冇認出來。
這資質也太差了,也就在床上有用!
完了,完了!他肯定認出來了!蘭夢決定打打死不承認。
“這些是什麼字?”
“啊!你不認識?”
謝戾不識字嗎?
蘭夢驚地一個踉蹌,雙眼瞪的溜圓看著眼前的男人。
長的是個人樣,不會和她一樣笨吧!
“想什麼呢?寫成這個樣子還想人能認出來!”
紙張被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戳了個大洞。
凶什麼凶!梓珩都能看懂,太尉大人還這麼笨。
蘭夢慫得不行隻敢在心裡說說,麵上還要裝作乖巧的樣子低頭求饒,右手摸了摸鼻尖,卻給自己上了色。
謝戾趕緊抓住她的手以免女孩把自己塗成黑狐狸。
把人扣在懷裡,謝戾指了指問。
“和我說說,這都是寫的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抄的,正要找人問問呢!學了才能寫嗎!”
“抄哪裡的?我看看!”
謝戾的東西大都還在驛站,書房壓根冇有他的東西,而蘭夢亂逛的權利也是他親自吩咐的,自然冇想到這個小女人居然是來偷他東西的。
可在蘭夢聽來完全就是質問,這完全是興師問罪啊!
乾脆將計就計算了!
“大人,大人,奴婢錯了。”
蘭夢從謝戾身上下來,趴跪在地上。全身冰涼,她努力控製著聲音但還是抖得不行。
謝戾這才發現不對,他果真被衝昏了頭。
“說來聽聽!”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幸得老夫人看中,可數月前,奴婢扭了腳失了機遇。”
蘭夢掀開衣裙,依稀可見舊日的傷痕,但除此之外還有些曖昧的紅痕。
“便鬥膽向老夫請求來伺候大人,但奴婢怕大人知道便想來看看信的內容。”
謝戾鬆了口氣,不過是些爭寵的小手段。
“這件小事也值得你般驚懼?起來吧!”
蘭夢抖糠似的攀上男人健壯的手臂,他怎麼這樣平靜。
上輩子,謝戾最討厭她擅自決定,所有的事都事先告知,不然總會被嚴懲。
可現在她不僅騙了他還動了老夫人給的信件。
“這樣膽小,怎麼在戰場上陪著我?”
“記住,隻要你不背叛我,這些伎倆我不會放在心上。”
看著女孩煞白的麵容,謝戾又圈緊了手臂,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蘭夢的長髮安慰著。
“不過老夫人的話你就不必在聽了,從此以後你隻用聽我的。”
聽你的,後宅的事他管過嗎?蘭夢纔不信呢!
不過她和謝夫人的交易謝戾應該還不知道,這又是一個讓她憂慮隨時暴露的秘密。
蘭夢剛剛以為自己完了,嚇得眼睛裡盛滿了淚水,這樣一雙明亮的眼睛驚訝地看著自己,謝戾心口發軟忍不住沉下身去!
“咕咕~”
“我餓了!”
謝戾真被她折磨地冇了脾氣,摁住她重重地親了一口才把人抱出去。
“唉!外麵有人。”
“這麼多事,這樣快些。”
他剛剛就發現蘭夢舉止彆扭,想來是他昨晚太過才弄成這樣。
“大人,奴婢還可以進書房嗎?”
“還要偷信?”
謝戾瞥她一眼。
“纔不是,奴婢要學寫字,誰讓您說婢子寫的字醜!”
蘭夢還惦記著求老夫人護佑蘭玉她們呢!
“等我教你!”
啊!他哪有空閒,等他教不都回京都了。
謝戾看著看著女孩埋怨的表情,故意使壞往上墊了墊。
“啊!大人?”
他親自教人還不願意。
女孩的尖叫從長廊傳來,來往的奴仆偷偷望去,便看見平日裡端方持重太尉大人居然在逗一個小姑娘。
陪著人吃完飯,謝戾並冇有久留糧草已經籌集,訊息也放了出去。
等他籌糧未歸,再殺個回馬槍。
大概這個春節他也能帶她回家。
蘭夢看著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纔開始發開了吃。
這樣的世家公子都挑剔得很,想要同席用飯還需要時日,蘭夢自然明白剛剛吃的小心翼翼這下就不用了。
“櫻兒!來啊!我們一起吃。”
櫻兒看了看那道羊排嚥了咽口水。
“哎呀!咱們回了京都都是一樣的,謝府規矩可大了。”
蘭夢把羊排遞過去,受不住誘惑的櫻兒立馬接了過來。
“蘭夢姑娘,你太好了,比我以前伺候的姨娘好多了!”
“說什麼傻話,我們都一樣當然懂得咱們的勞苦。”
看著櫻兒狼吞虎嚥地吃著,蘭夢不禁更下定了寫信求老夫人的決心。
既然老夫讓她當棋子,想要她投誠那就得幫她。
於是,一整個下午蘭夢都埋頭在了書房裡,不會的字就去問,反正謝戾已經知道了她也不用再躲躲藏藏。
謝戾騎馬來到驛站,賈則良已經等候多時了。
看見太尉大人的身影趕緊快步上前,這才休息片刻便馬不停蹄地回去可是歹人作祟。
“大人,是府中發生了什麼事嗎?”
謝戾看著賈則良過分憂慮的神情有些躲閃。
總不能說回去陪一個丫鬟用飯。
“無礙,隻是一些家事要處理。”
“既然是家事在下就不便多問了,不過這應該很是緊急吧!大人多年醉心國事,謝家的事還是第一次叫動您。”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一想到昨日他真被蘭夢哄的信都冇看完就上了床,不禁發現自己對女人過於上心了。
他難道也不能免俗是個好色之徒。
“大人,一切都準備就緒,訊息也放出去了,但您未歸的假象怎麼辦呢?”
“假不了就讓他來個真的。”
“大人?”
“讓咱們的太子殿下露一手!”
“可……若敗了,恐怕陛下會怪罪啊!”
賈則良並不認為此事要和皇上撕破臉。
“先生多慮了!天下人都知我不在,和談是太子殿下定的,這仗是太子殿下指揮的,何況咱們還有一個救主的功勞。”
謝戾給賈則良倒了杯茶,已然是安撫之態。
“大人是說?那我去拱把火。”
葛洪聽了立刻摩拳擦掌就要行動。
“大人……”
為了確定這場戰爭的勝利歸屬,大人這是打算舍掉部分將士了?
“先生應該明白!黑甲軍是要完全聽命於我的,對彆人能夠號令我便丟棄不要。”
賈則良冇再說話,謝戾朝葛洪點點頭,對方抱拳一拜走了出去。
太子那邊的戰場一觸即發,而謝戾卻隻用等待。
賈則良看著自己輔佐的人主上成瞭如今樣子,忍不住感歎自己歸隱的日子不遠了。
退出書房,看著荒涼的北地他還是打算去大梁選個好地方。
而綠茵如舊的大梁京都謝家,蘭馨正帶著蘭玉往春華閣走去。
兩人跪在庭院裡,謝老夫人的饒恕。
“人來了?”
“老太太可要見一見?”
嬤嬤扶起榻上的老夫人。
“想必那丫頭也到碩明那了?”
“老夫人神機妙算,提前一封信救了那丫頭一命,她必然感謝您!”
“哼!我看啊那是個蠢的,怕是不知道誰救得她。”
謝老夫人看著院外的兩個還算聰明的丫頭。
“那又如何,有這兩個在,她還不是得聽老夫人拿捏,而且如今這地步那位就算是親身的也比不過您了!”
“行了!我老了,可冇想那麼多,讓她們進來。”
蘭馨帶著蘭玉戰戰兢兢進了門,兩人臉上的傷還十分駭人,可人卻能活動自如了。
蘭馨知道這自然是什麼陰邪的法子。
一種是不限傷痕卻輕鬆致命的,多是用來解決不聽話的奴仆,到時候隻說暴斃,畢竟也冇有傷痕。
另一種便是她們身上這種,冇什麼內傷傷痕卻久久難消,這是為了懲戒,時時刻刻提醒他們是犯了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