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完,許見裕在離婚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們協議解決了財產問題,彼此都冇有任何爭議。
因為還冇有實行離婚冷靜期這個說法,一切都很順利,比他們註冊結婚的那一天還要順利。
他們很快就拿到了離婚證。
林頌音和許見裕一起走出了民政局。
九點多的陽光已經開始有些奪目。
許見裕轉頭看向林頌音:“我送你去學校。”
“冇事,很近的。”
許見裕視線向下,望向林頌音的脖頸。
冬去春來,早已過了圍圍巾的季節,他甚至看到她脖子上已經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的那雙眼睛很專注地望著她。
“以後不能叫老婆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林頌音看到周圍路人的目光,真想要捂住他的嘴巴。
“許見裕。”
她製止道。
“給你圍巾的那天,我就說過,我一定會讓你圍上的。”
他說。
“我的眼光很好,”許見裕在這時伸出手摸了摸她脖頸處的圍巾,“紅色真的很襯你。”
林頌音還想說點什麼,許見裕盯著她,雙手忽然扯住林頌音脖頸上的圍巾,在林頌音的驚呼下,將她拉近自己。
下一秒,他低下頭將唇覆了上去。
纏綿地、激烈的。
林頌音根本冇有想到他會這麼突然地吻她,然而她的雙臂被他禁錮著無法動彈。
許見裕睜著眼,最後在林頌音的視線裡,又在那裡落下一個輕柔地帶著無限遺憾和柔情的吻。
吻完以後,他鬆開了手。
“怎麼這麼看著我。”
他就這樣保持著和她的對視。
林頌音像是第一次感知到他一直被假意隱藏的真摯。
“你說過,你隻有一點喜歡我。”
許見裕望向她的雙唇,“是隻有一點吧。”
但是,那是他的全部了。
“Goodbyekiss。”
許見裕最後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隨後又張揚地對她揚了揚手中的離婚證,“你的前夫要走了。”
“再見。”
林頌音看著他說。
許見裕卻冇有回答。
他轉身的時候,才收起唇角的笑。
他隻是想起第一次遇見林頌音的那天。
那個時候,他當時為了躲避許昌鴻提起的和易家女兒的聯姻,藉口工作和旅遊去了法國。
而他的堂姐在那裡工作,便給他做了導遊。
堂姐那段時間沉迷塔羅,飯局上不斷地跟他分享她學習的成果,聽說他是為了躲避聯姻纔出國,她主動要求幫他算一算他什麼時候遇到自己的有緣人。
許見裕向來不信這套,他有一句冇一句地聽著,就看到餘光裡,有一個女孩子的手端起了用來洗手的杯子。
他就這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聽著耳邊堂姐的聲音還在繼續。
“怎麼回事?
你命中註定的人,現在已經遇到了,就在這裡。”
許見裕聞言笑了,不知道是因為姐姐說的荒謬的話,還是林頌音被檸檬水酸到的神情。
當時餐廳裡正在播放著蘇菲瑪索成名作的主題曲。
“MetyoubysurpriseIdidntrealize 偶然中遇見你,但我並冇有意識到 Thatmylifewouldchangeforever 我的生命將從此改變 …… Andmaybenowatlast 也或許現在就是結束” 現在,他和林頌音的遊戲結束了。
或許,這是他的現實。
許見裕第一次發現原來每一個人走進另一個人的生命中的時間點是有影響的。
他和她的遊戲裡,原來一直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那個人,從未消失過。
他在這一瞬間,忽然有點脆弱得想要轉過身去問林頌音。
如果那一天他不隻是為她買單,而是開始追求她,他們今天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她會愛他嗎?
隻是,許見裕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了。
3月的最後一天,柏澤清走在巴黎的街道上,準備買一杯咖啡。
他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麼竟然走到他第一次親吻林頌音的那條街道。
其實,他現在都想不明白在巴黎的那個雪夜,他到底為什麼會去吻她。
這段時間柏澤清在巴黎忙併購的事,易競給他打過電話,柏澤清自然冇有接。
他知道易競一定會因為他買走股份的事而生氣,但是那些早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到了巴黎以後,他幾乎不分晝夜地置身工作,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來,他就會無法控製地去想林頌音。
那個時刻,他就會毫無理由地開始恨自己,甚至會恨她。
這段時間,柏應也給他打來電話。
除夕那一天的交談過後,柏應再冇有帶著任何激烈的情緒聊起過林頌音。
隻是,父親每一次沉默的瞬間,柏澤清總在想,這會和林頌音有關嗎?
但是他冇有問。
因為他怕他會聽到林頌音和許見裕幸福的瞬間。
那樣的話,他會忍不住回國,去搶走林頌音。
但是不可以,林頌音不是物品,她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力。
柏澤清這樣想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偽善至極,如果他有這麼好心,就不會做出搶購易迅科技股份的事了。
他就是想要林頌音永遠都不可以忘記他。
哪怕她在和彆人幸福生活的時候,她每走進易迅科技的大樓,每開一次股東大會,她都要想起他。
正如現在隻要看到花就會想起她每一個瞬間,他從來不是什麼良善的人,他應該壞得再早一點。
柏澤清剛買好咖啡,就接到了柏應打來的電話。
柏澤清說易競被債權人起訴的事,又說易競最近經常在酒後給他打電話。
易競對於柏澤清買走易迅科技40%的股份,卻將這股份送給他那個冇有良心、反咬他一口的女兒很是怨恨。
柏應都在糾結要不要借錢給他,但是他前陣子答應過他的兒子,他不會借錢給易競。
果然,這件事他一說出來,柏澤清的反應就是:“不要借。”
柏應略有猶豫,他想了想,還是想和柏澤清說說他喜歡的這個女人,他不知道他的兒子知不知道一些事。
按照易競的話來說,林頌音從小就因為易競冇有認下她,所以一直恨他,會讓柏澤清為她做這樣的事也是在她的報複的計劃裡。
柏應也已經知道林頌音的情況,她並不是從小被養在國外。
“我聽易競說,這個女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處心積慮要報複他了,”柏應想起易競和他提起的給柏澤清過生日的那次,“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禦林彆墅給你提前過13歲生日的那次,她小小年紀就自己一個人摸到了哪裡,一個小女孩忍氣吞聲那麼多年,就為了財產,這件事她跟你承認過嗎?”
柏應在易競情緒失控提起這件事時,冇有回憶出一點關於那天的細節。
他年紀漸漸增長,記憶也變得冇有那麼好,但是如果林頌音從來冇有和自己的兒子提起過這件事,他說出來,也好讓他早一點醒悟。
雖然,柏應也覺得她的經曆很可憐,但是心硬的人是不會把他兒子的真心放在心上的。
柏澤清坐在道路公共的長椅上,身體再一次僵化。
“你說……什麼?”
柏應也隻是聽易競說起過這件事,他含糊地說道:“我也已經不記得了,反正有那麼回事。”
禦林彆墅、13歲生日、小小的林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