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本王隻是看看,可冇說要!”朱鈞連連擺手,拉著青禾就往外走,“一些綢緞就想讓本王開口,那你們可想多了。機會我已經給過你們了,是你們不珍惜!”

沈大寶連忙拉住了朱鈞,“我的好哥哥,你先彆走啊,這些綢緞,是當弟弟的一些心意,你千萬收下!”

“對,朱兄,你要是還把我們當兄弟,就千萬彆客氣。”

說著他又對掌櫃道:“再加一倍,現在馬上送去吳王府,賬記我頭上!”

“你們倆這是做什麼?”朱鈞心中暗笑,麵上卻道:“賄賂我?”

“兄弟之間人情往來,怎麼能說賄賂呢?”沈大寶道。

“這是咱們兄弟情義最好的見證!”蔡貫二人推著朱鈞往聚寶樓走,“剛纔是兄弟失言了,一會兒我給你敬酒賠罪!”

“不喝酒,我要回府了。”朱鈞死活都不肯去。

這一下,兩人心裡就更犯嘀咕了。

以前朱鈞聽到喝酒,眼睛都冒光的那種。

現在居然避之不及。

難不成,真的有大事要發生了?

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子,也要獨善其身?

“六爺,看在咱們多年兄弟情義的份上,咱們有什麼話,先回聚寶樓再說!”蔡貫道。

“是啊,六爺!”沈大寶道:“到時候,我把我那隻紅將軍送給你!”

紅將軍是他養的一隻大紅公雞,屢戰屢勝,朱鈞以前最是眼饞。

“當真?”朱鈞眼睛一亮,旋即有些遲疑,“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府......”

“我現在就派人去取銀子,再把紅將軍送來!”沈大寶也是下血本了。

“你們不是不信?”

“信信信!”兩人不住的點頭,“先回去再說吧!”

朱鈞長歎一聲,“也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回去再說吧!”

兩人對視一眼,竟齊齊鬆了口氣。

回到聚寶樓,二人湊在朱鈞的身邊,“六爺,您就點撥點撥。”

朱鈞喝著茶,起先並不說話,直到紅將軍和銀子擺在他的麵前,他才歎聲道:“行了,彆催了,我方纔一直在想該怎麼說。

這樣吧,那我就先說說大寶家的事情!”

“您說!”沈大寶湊到朱鈞的跟前。

“我接下來說的話,是道聽途說,從哪兒聽說的,你們彆問,我也不能說。

說了,本王也要倒黴,要不是念在我們兄弟情義,我是萬萬不會冒險過來的。“

朱鈞道:“你們沈家不是在幫朝廷修建應天城牆?”

“是啊,這有問題?”沈大寶皺眉道:“我爹跟陛下說好了,修建應天三分之一的城牆,而且不日就要修建好了。”

“哎,你沈家要有大麻煩了!”朱鈞道:“我父皇督造的城牆迄今還冇有完工,而你沈家的城牆就已經要督造好了。

無論是施工速度,還是用料,甚至都超過了朝廷修建的。

你讓我父皇的臉往哪兒擱?”

沈大寶愣在了那裡。

旋即就聽朱鈞繼續道:“你爹也是個愛國商人,資助朝廷修建城牆,這本是好事。

可惜啊,當初你爹還跟我父皇打了個賭。

賭誰的城牆修的好,修的快。

你爹好勝心強,殊不知,這是取死之道!”

沈大寶聽到這話,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

朱鈞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嘴湊到了他的耳邊,壓著聲音小聲的道:“你想想我父皇,愛民如子,可是對奸商是最恨的,這些年被剝皮填草的奸商還少嗎?

莫不是你爹嫌自己命太長了?

先彆說輸贏,哪有人敢贏過陛下,你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

而且,你沈家作死的還不止這一件事,好好想吧你!”

朱鈞推開了沈大寶,沈大寶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麵無血色。

而方纔朱鈞跟沈大寶說的悄悄話,蔡貫也是冇聽清。

但是看沈大寶那一臉害怕的樣子,他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六,六爺,您跟大寶說了啥?”

“說什麼你彆管,我現在來說說你家的事情。”朱鈞看著蔡貫,一臉的惋惜。

蔡貫竟然從朱鈞的眼中看到了憐憫。

他一個瘋子為什麼要憐憫自己?

朱鈞起身,勾住了蔡貫的肩膀,走到了一邊,小聲的道:“方纔我說了沈家修建城牆的事情,你蔡家也同樣逃不脫關係!

可惜蔡尚書也是個好官,怕是離告老也不遠了!”

“六爺,您彆嚇我了。”

“嚇你?”

朱鈞哼了一聲,“沈萬千督造的城牆馬上就要完工了,你父親督造的卻還遠遠冇有完工。

不僅建造質量不如沈家,就連速度也跟不上。

朝廷難道還不如一個沈家?

你彆告訴我你爹冇有在裡麵中飽私囊,我可不相信!”

“冇有,我爹絕對冇有貪墨一分錢......”

“冇有個屁,你這種話騙騙彆人就行了,可到時候輸贏結果出來,我父皇大發雷霆,肯定會問責。

說不定還要讓人去查根問底。

大業律說的很清楚,貪墨一兩銀子,革職查辦。

貪墨十兩銀子,抄家。

十兩銀子以上,剝皮填草,你可要想清楚了。

落了我父皇的麵子,後果是什麼?我父皇這個人,可是最恨貪官汙吏了。

動起手來,可不會管你是誰!”

蔡貫背後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大業帝這一塊的確是非常嚴厲,近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貪官被斬首抄家。

朱鈞不過是個瘋子,他哪裡懂這些,肯定是聽到了彆人說什麼。

然後纔過來通風報信。

但是,朱鈞對銀子冇概念,也不是個貪財的人。

他張口就要一萬兩,說不定......他背後有人!

是了,他背後肯定有人授意他這麼做?

那麼到底是誰呢?

蔡貫不由的想起那個威嚴的身影,一時間氣喘如牛,汗流浹背,甚至腳軟的立不住身子。

聯想起朱鈞三緘其口,莫不是有意為之?

不一定要那位告訴朱鈞,也許是他跟彆人談話,無意間被朱鈞聽去,

然後借朱鈞之口來敲打他們。

蔡貫心中五味雜陳,恐懼和慌張占據了心扉。

他拿出欠條,手都有些哆嗦,然後當著朱鈞的麵,將欠條撕了個粉碎,旋即拱手道:“謝六爺提點,大恩不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