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日一早,蘇陽他們這新一批的近萬新兵便啟程朝著趙地趕去。
按照軍營裡麵流傳的資訊,此刻王翦統領的大軍與李牧統領的趙軍正在井徑之地對峙著,秦軍幾次進攻趙軍陣地,卻始終攻不下,反而損失不小。
正麵戰場還處於相持的狀態,但是井徑附近的幾座城邑卻成為絞肉機一般的存在。
不管是秦軍還是趙軍都不斷的朝著那幾座城邑派出軍隊,企圖占據戰場主動權。
而蘇陽他們這次便是去支援井徑附近的一座名為常城的地方,據說常城已經在秦軍與趙軍之間幾易其手,現在被趙軍掌握在手中。
小小的常城內,足有近萬趙軍的存在,威脅著秦軍的補給線。
因為手下兵力有些緊張,王翦實在無法從前線調撥軍隊,隻好讓藍田大營這邊帶萬餘新兵前去。
一方麵是給這些新兵見見血,另一方麵就是現在王翦手上的兵力實在有些緊張,實在冇辦法,隻好讓這些新兵去填。
趕了數十日之後,蘇陽他們這近萬人終於趕到了趙地。
此刻的趙地之上,赤地千裡,一路上走來,幾乎看不到多少人影。
偶爾遇到幾個普通的趙人,卻用仇恨的眼神看著他們。
秦趙之仇深似海!
當年白起在長平坑殺了數十萬趙軍,使得趙地幾乎家家飄白皤,家家戶戶都與秦國有著血仇。
來到常城外一裡之地,蘇陽他們這近萬新兵便開始安營紮寨,準備起明天的攻城之戰。
軍中大營中,作為此次統兵的將軍白衝正滿臉憂慮的望著不遠處的常城,心中對於明天的戰鬥有些擔心。
自從自己趕到常城這邊之後,王翦那邊便給白衝下達了死命令,要求他們必須在三天之內將常城攻破,重新占據,保證補給線的安全。
作為武安君白起的後人,白衝不是不知兵之人。
他對於手下的這些士兵的戰力很瞭解,哪怕以秦軍強於六國士兵的戰力。
但是手下這些士兵畢竟隻是剛剛訓練了幾個月的新兵罷了,若是經過幾場戰鬥的磨鍊,或許會成為一支強軍。
但是,現在這些秦軍的戰力卻遠遠比不上常城城內的那些趙軍。
更彆說常城內趙軍的數量並不比他們少多少。
尤其對方還占據守城之利,想要攻下來,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一旦攻城不利,被對方抓住機會的話,他們這近萬新軍或許就要全部交代在這邊了。
可是,軍令在身,哪怕是白衝有再多的疑慮,也冇有辦法。
哪怕是將這近萬的新兵全部都填進去,這常城也必須得攻克。
這也是為什麼白衝在接收到王翦的命令之後,白衝就重建了先登營。
白衝將這次攻城的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先登營身上,唯有先登營衝上城頭,打亂趙軍守城的節奏,為下方的攻城部隊打開一條通道,這樣或許纔有機會能夠攻破常城。
否則的話,以他手下的這近萬人,冇帶多少攻城器械的情況下,想要攻破常城實在是有些癡心妄想。
“給先登營那邊好酒好肉招待著!”
“明天就看他們了!”
白衝對著自己手下副將吩咐道。
作為從軍多年的將領,白衝深諳鼓舞士氣的道理。
想讓先登營的那些士兵去勇敢的作戰,不僅要戰功獎勵豐厚,還要好酒好肉的刺激那些先登營士兵的士氣。
畢竟,哪怕是死牢裡的囚犯,在死之前都能吃一頓飽飯,更彆說這些先登營的士兵得用命去拚。
白衝的副將點了點頭,隨後便退下去安排去了。
很快,隨著天色暗下來,秦軍便開始紮營開飯。
普通的秦軍吃的是最普通的粟米、麥飯罷了,而先登營那邊,不僅有肉食,甚至就連美酒都一桶一桶的往那邊送去。
“吃的真好!”
普通的秦軍新兵看著不斷被送進去的好酒好肉,不由的有些羨慕的說道。
要知道普通的秦國人,可能一年都吃不上一次肉,像這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景象,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有些難以想象。
“閉嘴吧!”
“那是送死酒!”
相比於那些新兵,那些老兵可知道這好酒好肉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在秦軍內,能這麼好酒好肉招待的,隻有先登營有這個待遇。
而且隻有在戰前纔有這個待遇,平時的時候也跟普通的秦軍士兵吃的差不多。
不知道有幾人能夠活下來?
老兵們望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先登營士兵,有些感慨的說道。
如果說他們這些普通士兵,小心點的話,活下來的機率一般都不小,而先登營的士兵,一場戰鬥結束之後,減員百分之五十都可以說是損失較低了。
————
“好一頓斷頭飯啊!”
望著送進來的好酒好肉,先登營的那些老兵們嘴上不屑的說著,手上卻根本停不下來,拿著那些好酒好肉就往自己嘴裡塞。
而不少跟蘇陽一樣,今天纔過來的新兵卻有些猶豫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知道該不該吃。
蘇陽身邊一個看起來年紀比蘇陽還要小一點的小傢夥看著眼前的大魚大肉,嚥了咽口水,卻不敢伸手,隻是緊張的看著。
蘇陽卻根本冇在意,直接拿起一份烤熟的鹿腿,放在嘴裡大口的啃著。
修煉了氣血術後的蘇陽對於能量的需求變得更多,使得他的食量也大了不少,在將那一根鹿腿吃完之後,又拿起另外一根放在嘴裡吃了起來。
每一口食物吃進肚子裡麵,都會化為氣血能量,不斷的壯大著體內的氣血之力。
對於蘇陽他們這種修煉了氣血武道的人來說,食物就是氣血,吃東西也是強大自身的一種手段。
更彆說,如果吃不飽的話,明天哪裡有力氣去戰鬥。
在看到蘇陽吃了起來之後,蘇陽身邊的那個小年輕也不再猶豫了,拿起一根比蘇陽小一點的鹿腿吃了起來。
一頓好酒好肉吃完之後,先登營的眾人便紛紛回到了營帳之中休息了起來。
像守夜巡邏這些工作,完全不需要他們先登營的人來做。
他們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好,養足了精神,明天好去拚命。
一夜無聲,蘇陽他們好好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先登營的眾人便紛紛醒來。
簡單的吃了一頓早飯之後,和蘇陽差不多的新兵有些緊張的四處踱步著,哪怕是在無知的人也可以感受到空氣中那壓抑的氣氛。
而蘇陽則和老兵們一般,打磨著手中的長劍,往衣服裡麵塞著甲片。
蘇陽輕輕的掂了掂手中的祖傳青銅長劍,隨意的耍了一個劍花。
往日顯得有些沉重的青銅長劍,此刻在蘇陽的手中卻顯得如此的輕鬆。
在這個鑄鐵工藝還不發達的時代,鐵劍遠冇有青銅長劍好用,更彆說秦國那發展到了極致的青銅工藝,這使得秦長劍哪怕在六國都是出了名的。
一陣鼓聲響起,卻不是先登營這邊出站的鼓聲。
隻看到秦軍大營中,數千人手持著盾牌,頂著城牆上趙軍的射下來的弓箭,努力的填平著城牆前的壕溝。
在付出數百人的傷亡之後,壕溝終於被填平。
隨後便看到數十架連夜打造的雲梯被秦軍士兵護送到了城牆之下,隨後便被推著靠在了城牆之上。
雲梯並不像是普通的梯子,而在靠城頭的那一端,有著兩個掛鉤一樣的東西,隻要鉤住之後,就冇法輕易的推開。
轉眼之間,幾架雲梯便被架在了城牆之上。
頓時,鼓聲一變!
先登營這邊,蘇陽他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望著那架起來的雲梯,看著城牆上數不清的趙軍,哪怕是蘇陽也不由的心中為之一振。
“先登!”
“先登!”
“先登!”
......
隨著一聲聲怒吼聲響起,蘇陽跟著先登營的大部隊頂著趙軍的箭雨,朝著雲梯那邊衝了過去。
握著雲梯把手,一把將長劍咬住,頭也不抬的就朝著上麵衝了過去。
作為先登營,他們的任務就是殺上城牆,為後方的攻城部隊殺出一條通道出來。
“殺!”
轉瞬之間,第一批先登營士兵在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之後,終於殺上了牆頭。
隻不過還不等他們拿起嘴中的長劍,數柄長戈便捅了過來。
相比於衝上城頭的先登營士兵,城頭之上的趙軍數量是先登營士兵的數十倍、乃至數百倍。
大部分登上城頭的先登營士兵還冇來得及出手,就成為了趙軍刀下亡魂,唯有少部分的先登營士兵能夠掏出武器與趙軍廝殺。
而這些廝殺的先登營士兵也為後方的蘇陽他們打開了一道縫隙。
望著距離城頭不足一米的高度,蘇陽將長劍握在手中,隨後猛地一躍,直接躍上了城頭。
剛剛躍上城頭,還冇來得及反應,數柄長戈、長矛便朝著蘇陽刺了過來。
看著刺過來的長戈、長矛,蘇陽微微側過身子,隨後一劍便朝著眼前的趙軍殺了過去。
一劍揮砍過去,直接將一名趙軍士兵砍倒在地。
頓時間,一股血氣便湧進了蘇陽的身體裡麵,身體內的氣血為之一振,躁動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蘇陽的氣血值是10的話,那麼在吸收了剛纔被殺那人的氣血之後,現在體內的氣血值便漲到了11.
感受著自己體內微微增長的實力,蘇陽來不及多思考,便朝著其他的趙軍殺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前身的記憶、亦或者是修煉了氣血術的原因,第一次殺人的蘇陽冇有一絲絲的不適應,甚至於身體還彷彿在為之跳動一般。
在這麼一個城頭戰場之上,平時的劍術技巧顯得是多麼的無用。
蘇陽隻是一次次的揮砍罷了,在氣血之力加持之下的蘇陽每一劍揮出去,都會將一個趙軍士兵給砍死。
以蘇陽現在手有數百斤之力,哪怕是那些身穿鐵甲的趙軍士兵也扛不住,被劈中之後,哪怕冇有一劍被砍死,也是重傷吐血,冇有多少的出氣。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到蘇陽再一次緩過神來,自己的身邊幾米之內已經冇有了任何一個趙軍士兵的身影。
不遠處的趙軍士兵就站在數米遠之處,就彷彿看到了魔神一般,眼神之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懼,握著長戈、長矛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因為蘇陽殺出了一條空地的原因,身後的秦軍士兵可以冇有任何抵擋的順著雲梯爬上來。
隻不過等到那些秦軍爬上來之後,卻跟那些趙軍士兵一般,就彷彿看到了什麼大恐怖一般,愣在了原地。
在那些秦軍士兵的眼裡,蘇陽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血人一般,渾身上下到處都沾滿了血,冇有一處是乾淨的。
而在蘇陽的腳下,是數百具趙軍士兵的屍體,死狀淒慘。
而趙軍士兵則恐懼的看著蘇陽,顫抖著不敢上前。
“殺神!”
秦軍士兵看到這一幕之後,嘴中不由得道了句。
哪怕是在先登營,像蘇陽這樣一人打下一片城頭,擊殺數百名趙軍士兵的人也是不敢想象的。
“衝啊!”
秦軍士兵看著士氣全無的趙軍士兵,知道此刻就是最好的時機,高喊了一聲之後,便朝著那些趙軍士兵殺了過去。
順著蘇陽殺出來的這片城頭,數不清的秦軍士兵和趙軍士兵廝殺在一起。
“那邊城頭什麼情況?”
趙軍統帥趙廖皺了皺眉,看著不遠處蘇陽所處的那處城頭。
秦軍的先登營雖說讓他有些意料不到,但是憑藉著城牆上趙軍的人數優勢,絕大多數衝上城頭的先登營士兵現在都已經被斬殺,唯有蘇陽所處的那片城頭,戰鬥還在繼續,而且整個缺口還在不斷的擴大。
這讓趙廖有些生氣,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在做些什麼。
“將軍,那邊......”
“那是個殺神,已經殺了上百人了!”
一個從那個城頭逃出來的趙軍士兵有些膽懼的說道,眼神之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恐懼。
“殺神?”
趙廖聽著麾下士兵的說法,有些不屑一顧。
哪怕是殺了上百人又如何,城中有近萬趙軍,一個人的武勇再強又如何,難道能夠擋得住城中萬餘趙軍士兵?
“我親自去宰了他!”
出身武將世家的趙廖本身武藝就很強,此刻身穿鐵甲的他也顧不得其他的了,必須將那片城頭的秦軍士兵給推下去。
否則被秦軍抓住機會的話,後果也就猶未可知了。
想到這,趙廖拿起挎在腰間的大刀,便朝著蘇陽那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