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眉宇微凝，收斂笑意，認真道：“碧海潮女妖，乃是白亦非表妹。”

“什麼！？”

韓非、衛莊、張良，三人麵色大驚。

這個訊息，太勁爆了。

李長青繼續語出驚人道：“翡翠虎，其實也是白亦非的人，最初、最早扶持翡翠虎的人，就是白亦非。”

三人麵色又一變。

“月下蓑衣客，同樣以白亦非為尊，卻從來不與潮女妖、翡翠虎有過任何直接聯絡。”

李長青繼續道：“百鳥五大統領，實力不弱於墨鴉的鸚歌，專門負責韓王國之外其餘六國情報。”

“此女乃是白亦非義女，同樣以白亦非為尊。”

衛莊三人麵色接連驚歎，白亦非好大的手筆，好大的棋局，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佈局，現在卻甘願名義上屈居姬無夜之下。

圖謀之大，簡直難以想象。

韓非沉吟半響，眼眸一亮：“如此說來，碧海潮女妖人選可以直接排除胡美人，鎖定明珠夫人。”

李長青點頭道：“碧海潮女妖，正是明珠夫人。”

衛莊麵容冷峻，問道：“關於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長青笑了笑說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不然憑什麼與流沙合作？憑什麼展現自己最大價值。”

都是老江湖了，友誼固然重要，但對等實力之下的友誼纔會更加久遠、更加牢固。

韓非愁眉道：“哎！”

“一個姬無夜已經難以對付，冇想到白亦非隱藏更深，甚至瞞過了姬無夜，這頭深藏夜幕裡的嗜血蝙蝠張開獠牙的時，一定十分可怕。”

李長青拍了拍韓非肩膀道：“韓兄也不必太過憂慮，咱們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張良附和點頭，微微一笑道：“是呀，至少現階段，都是我們贏了。”

鬼兵劫餉一案，火雨瑪瑙一案，接連兩個案子都是流沙一方獲勝，還讓姬無夜損兵折將、實力受損。

韓非聽到這話，神色也輕鬆了三分，說道：“可以結案了。”

四人聯袂離去。

當天下午，韓非入宮，火雨瑪瑙一案徹底了結。

左司馬劉意的死，徹底查清，殺人凶手乃是當年火雨山莊幾十裡外窮凶極惡的盜賊——斷髮三狼。

姬無夜同樣當夜入宮覲見，與韓非唇槍舌戰，拖延時間。

韓王安長袖一揮，下令：“暫且收押斷髮三狼，擇日審訊。”

結果，第二天一早，監獄傳來訊息。

斷髮三狼畏罪自殺，還寫下一份認罪書，承認一切罪過，書信之中表達他萬分愧疚之情，恨不得重新投胎做人，做個好人。

然而，關於斷髮三狼是百鳥兀鷲，是姬無夜麾下殺手的情報，那一份書信上隻字未提。

這件事毫無疑問，都是百鳥手筆，如同當初鬼兵劫餉一案，龍泉君與安陽君牢獄之中畏罪自殺。

——

晚夏時節、夕陽斜照

紫蘭軒，八方閣

李長青盤膝而坐，正南方位，陳列一張案桌，上有好酒寒露蘭花釀與各種精美點心。

衛莊雙手抱臂，鯊齒放在劍架之上，屹立窗前不語。

紫女輕歎一聲，酥媚聲音緩緩陳述：“兀鷲就這麼死了，韓非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衛莊冷冷道：“能在姬無夜居心叵測的舉薦下，成功順利結案，他已經十分幸運。”

“隻憑一個兀鷲，還扳不倒姬無夜，甚至都無法動搖對方。”

對兀鷲的死，衛莊一點也不可惜。

這時，紫女明眸一瞧，盯著李長青道：“李長青，弄玉的事，你打算怎麼辦？胡夫人已經來到紫蘭軒。”

李長青無奈道：“這種事，絕對不是我擅長的。”

“所以，隻好辛苦紫女姑娘你了。”

紫女美眸嫌棄似的打量李長青一眼，緩緩起身道：“也是，就不為難你了，你們這些男人，的確隻會舞刀弄槍。”

李長青調侃道：“衛莊兄，紫女姑娘說你呢。”

衛莊：“……”

紫女給了李長青一個白眼，緩緩離去。

冇多久，李長青與衛莊隱約聽到弄玉與胡夫人的哭聲。

當兩塊火雨瑪瑙完美拚接之時，當胡夫人與弄玉四目相對之時，似乎一切都不再需要解釋了。

這一天，飄零了十六年的弄玉，終於尋回自己的身世，與親生母親胡夫人相認。

胡夫人，一個失去丈夫、失去女兒的可憐女子，也終於與親生骨肉團聚，苦儘甘來。

是的，苦儘甘來，對於胡夫人來說，劉意的死是天大幸事。

劉意，性格粗魯，脾氣暴躁，加上當年百越之戰受傷，導致下身不能人道、無法傳宗接代，這些年性格漸漸扭曲，對胡夫人非打即罵。

“呼—”

李長青長出一口氣，輕聲道：“案情結束，一切暫告一段落。”

衛莊冷靜分析道：“隻怕你高興的太早。”

“姬無夜接連損兵折將，鬼兵劫餉一案損失十萬軍餉，火雨瑪瑙一案百鳥戰力折損近乎一半，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接下來，夜幕一旦出手，必是殺招。”

“而且，如果真像你說的一樣：白亦非纔是最難對付的，那麼已經回來王都的他，又豈會置身事外？”

李長青哈哈一笑，杯中美酒一飲而儘，說道：“衛莊兄，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興奮，你手中的劍是不是已經開始嗡鳴。”

衛莊淡淡道：“鯊齒，一向喜歡強大的對手。”

“姬無夜也好，白亦非也罷，鯊齒都不挑食。”

八方閣上，走廊間，腳步聲快速傳來。

又急又快的腳步聲，一位青衣少年推門而入，正是少年張良。

“李兄，衛莊兄，九公子韓非被軟禁起來了。”

聞言，李長青與衛莊劍眉一挑，齊齊望向張良。

“夜幕出手了！？”

衛莊說道：“看來，夜幕出招速度比你我預測的還要快。”

李長青揉了揉腦袋道：“哎，又要頭疼了。”

“雖然與夜幕過招十分刺激，但他們好歹讓人休息一下吧。”

李長青站起身，玩味表情收斂，雙眸眺望窗外，肅然道：“等著吧，軟禁韓兄隻是第一步，接下來的纔是殺招。”

夜幕殺招，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