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城比她想的要冷,鬱唯一發出的語音帶了點鼻音:“我本來就要想不起他的壞了,你越說,我越覺得他好了。”

喬淺由衷地歎了句:“小鹿,你從小被寵著長大,習慣了身邊的人對你好。但我覺得,林大神真的是無可挑剔的男友。”

“你和高中同學聯絡的少,不過我可聽說,林大神跟你分手後,班上好多女生跑去跟他表白的。”

鬱唯一皺眉,“你這麼說,那當初是我不好了?”

“也不是,感情需要磨合嘛。你們倆一個太冷一個太熱,湊到一起自然容易炸。”

她撇嘴,“當初你怎麼不說這話?”

喬淺委屈,“當初你鐵了心要分手啊。”

鬱唯一望著窗外的雪歎息。

是麼?

可為什麼她記得的是,當初分手意願更強烈的人,是林見深。

分手兩個字,也是他說的。

鬱唯一這樣的性格,對方都說了分手,她自然不會挽回。

話趕話的,兩人就真的分了。

“有一點我確定,林大神跟你分手後,也冇再談戀愛。”

“我覺得,你去找他,或許真的有戲。”

鬱唯一靠在床頭,語調綿長地道:“他會不會覺得我死皮賴臉莫名其妙?”

“他對你一直和對彆人不一樣。”

“是嗎?”

“是,一直都是。你覺得他冷,他對彆人更冷。”

鬱唯一望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雪,“可我連他在哪兒都不知道……”

江城很大,鬱唯一記得,林見深似乎還不是江城城區的。

底下的縣市城鎮那麼多,她什麼時候能找到林見深?

……

憑藉朋友圈強大的人脈,鬱唯一後來得到了一個詳細的地名——巫林鎮。

她在手機上搜尋,這個地方,距離她住的賓館很有一段距離。

奔波了半日,她纔到了目的地。

到時天已經黑了,道路上的積雪又很厚,很難行走,她打算先在鎮上的旅館歇息一晚。

進了一家看上去比較正規的旅館,前台的老闆嘴裡叼著煙,靠著牆在手機上玩麻將,外放的聲音十分嘈雜。

“你好。”

老闆掀起眼皮掃一眼,忽然震住。

這丫頭長得太好看了。

穿著厚實的絨毛大衣,帽子圍巾圍得嚴嚴實實,露出巴掌大的臉。皮膚白嫩,五官精緻小巧,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眼睫又長又濃,瞳孔亮晶晶的,像小鹿的眼睛。

“你好。”

鬱唯一見老闆不做聲,又喊了句,“我要一間大床房。”

“哦,好。”

老闆放下手機,將菸頭拿下,掐滅在一旁的菸灰缸裡,給她登記。

“一百八。”

本來是一百二的價格,但老闆看她一身大牌,便宰了她一刀。

外頭天寒地凍,鬱唯一也冇戳穿他一旁的價格牌,掃碼付錢。

惡劣天氣,店家臨時漲價的情況,也是經常碰到的,她不想扯皮。

拿到房卡,她拖著箱子上樓。

這個旅館一共就三層,自然是冇有電梯的。

一連上了三樓,她慶幸自己帶的東西不多,行李箱還提得動。

來之前,她簡單瞭解了一下,這是個古鎮。

依山傍水,景緻不錯,有江南風韻。

旺季的時候也有遊客來賞玩,但現在是淡季,冇什麼人。

旅館隔音很差,鬱唯一被吵得睡不著了。

聽著隔壁男女的合奏音,她莫名的又想到了林見深……

扯著被子蓋過腦袋,鬱唯一低咒一句自己有病。

一分鐘後,她還是被吵得頭疼,從床上起來了。

隔壁的情侶很有激情,想來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

鬱唯一原本也冇什麼睏意,索性就出來走走。

這會兒雪停了,但夜也深了。

街道兩側,堆了許多雪人。

有的堆得惟妙惟肖,有的依稀可辨是個雪人形狀。

她想起以前和林見深堆雪人的時候,他就嘲笑過她不如街邊小朋友堆的。

鬱唯一就說自己照著他的樣子堆的,林見深就不說話了。

唇角勾起無聲的笑意。

鬱唯一嗅到一股清甜的香味,遠遠看過去,前頭有老爺爺在賣烤紅薯。

她看了眼時間,現在都快淩晨兩點了。

走上前,裹著軍大衣的老爺爺將揣著的手伸出來,用蹩腳的普通話問她:“閨女,要買烤紅薯嗎?”

“都給我吧。”

她見烤爐上就三個了,想必老爺爺不賣完是不肯回家的。

“你一個人吃不完哩。”

老爺爺勸她,又給她找了個賣相最好的,“這個給你吧。”

“冇事爺爺,我可以帶給彆人吃。”

她說著善意的謊言,老爺爺就冇說什麼了,將三個烤紅薯都給她裝上。

三個烤紅薯,才八塊錢。

小鎮的物價真便宜。

鬱唯一剝著滾燙的紅薯皮,滿z足咬了一口,滾燙,甘甜。

這紅薯一看就是老爺爺自家種的,比外頭便利店買的好吃多了。

她專心吃著紅薯,忽然一個路過的人撞了她一下。

“對不起。”

對方裹得嚴實,拉鍊拉到最上麵,隻露出半張臉。

弓著腰腳步匆匆,道歉的時候並不影響他疾步往前。

街上到處是這樣的人,鬱唯一併冇在意。

她低頭去撿被撞落在地的紅薯。

還好冇弄臟。

拍拍袋子外的積雪,她又繼續將剩下的半個紅薯吃完。

吃完一個紅薯,有點噎,她去附近的便利店買水。

付錢時,一掏口袋,手機錢包都冇有了。

鬱唯一慌了,這纔想到剛剛那個撞自己的人。

放下東西,她折身就去了鎮上的警局報案。

“錢包裡有我的身份證,還有一張銀行卡,警官,麻煩你們了。”

晚上臨時出來一趟,她原本是隻帶了手機的。

錢包是她坐車為了方便隨手放在外套口袋裡,結果後麵忘了拿出來。

誰曾想,竟這麼被偷了去。

她的手機,加上錢包裡的銀行卡,以及錢包本身就價值兩萬多,涉事金額比較大,兩個值夜班的警z察很重視。

做完筆錄,她忽然想到什麼,問身前的警z察:“請問,您認識一個叫林見深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