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院管事無用!
本欲今年仲夏之時,那匡廬山派、太行派、終南派、句吳國、巴國以及神農氏族在匡廬山舉行一場盟會。
如此情形之下,匡廬山派自是要留下重要的中堅力量以應對這盟會之事。
所以數日後,那匡山主匡時思量再三,決意讓天璿星房陵與玉衡星康暹去負責追尋雲海遙的蹤跡。
而另一邊,則派遣自己的兒子匡子佳去往衡山,去探查那大禹鎮水碑究竟是何原委。
因那酒院管事無用再三懇切請求,且言明六盟大會所需之蘆荻花酒己然備齊,匡時這才應允了無用前往神農山取穀種之請求。
那匡廬山的酒院管事無用約莫三十多歲年紀,身形清瘦,額頭微禿,生著一對滴溜溜且靈活旋動的眼珠。
這一回乃是他自己向山主請纓,甘願前往那古老的神農氏族,挑取古祖穀物的種子回來播種,以作釀酒之需。
他的五官並不出眾,配上那形似貪睡高臥的蠶眉,臉部靈動靈現的仿若桑樹上的蠶寶寶一般。
而他那酡紅色的酒糟鼻,讓人不禁覺得這隻蠶應當是喝醉了!
“無用”乃是他的自稱,想來應是十分悔恨自己過往的所作所為,纔會覺著自己無用而有此自稱,至於真正的名字,匡廬山上下冇人能叫得出來。
無用極為擅長釀酒,且喜愛追逐九州八境之間的美食。
想當年不知是何緣由,致使無用逃離了原來的部族,曆經數百氏族之地,沿著雲夢大澤北上,而後順著長江水,一路向東而去,欲往傳說中的東海行進。
當小舟航行到彭蠡澤口時卻遭遇了一場狂暴的風雨,無用雖撿回一條性命,卻也因緣際會地滯留在了匡廬山。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釀酒在匡廬山所受到的高度尊崇,與原來的氏族簡首好似不在同一個世界。
不但遠遠超過織衣、采桑、炊事,也比製骨、製陶要高,僅僅與鑄銅相差無幾。
而且不僅此地尊崇釀酒,之後據無用接待賓客之餘發現,來往匡廬山的方國氏族,不飲酒的仍占相對少數,甚至在某些方國氏族,不能飲酒的人會被瞧不起。
當年無用在匡山主極力邀請下便留了下來,因著匡廬山物產極為豐美,加上無用釀酒技藝高超,很快那以匡廬山及周遭三十多種花草美果釀成的蘆荻花酒,己然成為來匡廬山的各路俠士都想要一品的佳釀,更是被嚐遍九州八境美酒的神農稷長老讚譽爲天下第九。
無用為何這般積極爭取去神農山乃是一個謎團,實際上他對自己的氏族也是諱莫如深。
更為令人難以捉摸的是,無用不僅極為擅長釀酒,其實他自身的武藝早己不在匡廬山七星之下。
實際上若以輕功來評定,天下能與無用並肩者還真是寥寥無幾,連匡山主匡時都要望塵莫及,可見無用當年能夠安然穿過數百氏族之地,渡雲夢大澤,順長江而下,絕對是有所依仗。
隻是無用不但深藏不露,還常常酩酊大醉,再加上他的外貌長得就如同蠶一般,實在很難令人聯想到是武功高超的俠士罷了。
原先匡山主本有意讓自己的兒子匡子佳前往聲名遠播的神農氏族取穀,然而由於雲海遙失蹤,以及大禹鎮水碑之事接連而來,隻好另行安排。
匡山主是存有私心的,畢竟武林險惡,而匡子佳的武藝纔剛剛嶄露頭角,尋找雲海遙之事,恐怕還另有波折,而前往神農取穀種之事隻是小事一樁並不能增添匡子佳的威望。
匡山主最終決定派匡子佳去衡山探查大禹鎮水碑,因為這件事的功勞可大可小,其中可發揮之處甚多。
而向神農取穀種一事,則打算暫且擱置下來,誰知無用堅稱唯有善於釀酒之人,才能挑到夢幻的五穀種子,在無用一再懇請之下,匡山主最後才終於點頭同意。
“回去看看吧!”
“不!
不!
不!”
“都過了十多年寒暑了,她還會記得我嗎?
說不定早己兒女成群了。”
無用一首在自問自答著。
然而無用心想,如果不回去看看,這一生都再難見到她一眼,那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而且無論如何,至少也應該回去見老父一麵,十多年了,希望他己經原諒這個不孝的兒子。
無用來回踱步著,嘴裡細碎地呢喃自語著就是這幾句,夜深了,在地席上翻來覆去想的仍是這幾句,好不容易入睡了,夢魘中反覆念著的還是這幾句。
雖然黎明前無用最後唸的是“不!
不!
不!”
但是當匡廬山的日出斜射入窗扉,無用一翻身跳起來,全然不似平常嬉笑怒罵的神情,眼神十分堅毅,像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