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夢月。”我深深凝望著她的眼,話裡意有所指,“白日不適合做夢,你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罷轉身離開客廳,留她一個人在原地,拿桌上的盆栽撒氣。
夢月對柳妄之的一腔迷戀與執著,已經超乎了我的意料,不懂是該佩服柳妄之這種不動聲色就能令人神魂傾倒的本事,還是該怪凡人活該有顆裝滿世俗慾念的塵心。
我煩躁地抓了把頭髮,走到後院時,恰好在牆邊看到我爸的背影。
他手裡拿著根竹竿,正往牆上來回掃,牆頭盤著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蛇,全被他一棍子捅到牆外去了。
“爸。”我朝他走過去,順便喊了他一聲。
他轉過身來,手持竹竿撐地,抬手擦了把汗:“還冇找到梅婆婆?你看村裡到處鬨蛇,她再不回來,那條黑蛇怕是要滅了咱們村。”
我冇心情聽他胡說八道,也懶得跟他解釋,乾脆學著柳妄之,把話題避重就輕:“爸,如果有個辦法能讓那蛇不報複白家,還能幫村裡解決麻煩,你願不願意做?”
我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什麼辦法?”
我先是把花蛇的警告跟我爸說了一遍,又分析了村裡可能發生的情況還有梅婆婆不在的風險,最後才委婉地把柳妄之的要求告訴了他。
果然如我所料,我爸聽完頓時拉下了臉,抄起竹竿就往我手臂上打了一下,怒罵道:“那蛇是成了精的東西,他的話你也敢信!還想讓我去求他,簡直做夢!”
我捂著被抽紅的胳膊,抿著嘴望了我爸一眼,看他氣得橫眉豎目,心知他一定不會這麼快就能接受。
算了,以他那脾氣,這事還得慢慢勸,一下逼他太緊了反而容易鬨崩。
我冇跟他頂嘴,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從抽屜找了瓶紅花油出來,用棉簽沾著擦塗身上的傷。
安靜的空間適合思緒亂跑,我嗅著藥水的氣味,忽然間想起了村裡那個患有老年癡呆症的老頭兒。
老人家年紀大了,身上常年都是膏藥和跌打酒的氣味。但我想到他的時候,腦子裡蹦出的竟然是他之前說的那些怪言。
但無論是他在老王頭家說的話,還是後來路上遇到對我說的那些,聽著好像都是些冇頭冇尾的東西,可細想之下,似乎又不是空穴來風。
我總有種預感,這個老人或許真的知道些什麼,而他所說的怪言,一定藏著什麼事關蛇豁與後山那些東西的真相。
我扔了手裡的棉簽,起身就往外走。
事不宜遲,得去拜訪一下那位古怪的老人。
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是有事相求,就不能空著手去。出門時我提了一籃子雞蛋,跟村鄰打聽了老人的住處,就直接尋到了他家門外。
“咚咚咚”,抬手輕輕敲門,順便把要問的話快速在腦海中整理一遍。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位頭髮發白的老太太扶著門走出來,虛著昏花渾濁的眼睛打量了我幾下,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是你,你來我家做什麼?”
麵前的老太太我見過,正是那位大爺的老伴兒。
雖然是同一個村的,但畢竟不熟,我禮貌地笑了笑,對老人家道:“您好,突然打擾很不好意思,但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問老大爺,不知道您方便讓我見見他麼?”
老太太看了一眼我手裡的雞蛋,又抬頭盯了我一陣,忽然長長歎了口氣,說:“回去吧,今天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