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軍哥,你說豬臉和牛臉的鬼到底是不是真的?”
幾個氣喘籲籲的小夥子扛著我快速前行,也不知道是我太沉,還是他們打心底的發怵。
軍哥叼著菸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說道:“都是騙小孩子的,我跟你們講,屠宰場關門就是經營不善,我老爹還打算把那裡買下來,開農具廠呢。”
穿過一片田地,遠處的一片廠房佇立在陰暗當中。
伴隨著一聲尖叫,幾個小夥子瞬間麻爪,將我扔到了地上,而尖叫聲就是從我嘴裡發出來的。
“我去,嚇死我了。”
小個子看著不停撲騰的麻袋,連連拍著胸脯。
“這小子之前挺安靜的,咋一驚一乍的。”
“給老子閉嘴!”
軍哥上前補了兩腳,罵罵咧咧道:“小癟犢子,一會老子就弄死你,你個瘟神,給我安靜點!”
“大軍兒,聽我的,趕緊回家,彆去那裡。”
我的聲音從麻袋中傳了出來,隻不過,此刻我的聲音,相比於之前的憨憨傻傻,多了一絲的清晰,以及些許的陰柔。
“嘿,傻子會說話啊。”
軍哥樂得不行,捧腹大笑的指著麻袋。
“這傢夥也不完全傻啊,這會兒也知道怕了!”
說著,軍哥撒氣似的再次踹了我幾腳:“大軍兒也是你叫的?”
“哥幾個,今晚有樂子了,咱們待會也逗逗傻子!”
隨之,軍哥便指揮著幾人來到了屠宰場附近。
屠宰場荒廢多年,能被拆了賣掉的一樣不剩,可今天,屠宰場的東側,竟然出現了一道大鐵門。
軍哥看著屠宰場的大門,撓了撓頭:“我爹這是買賣談攏了?連鐵門都安裝上了?也冇聽他說過啊。”
“喂,你們幾個注意過這兒的鐵門嗎?”
三個半大小子搖了搖頭,都說冇有留意過這裡。
“不管了,進去看看。”
軍哥剛要推開鐵門,隻聽一陣叮鈴鈴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伴隨著一道有些暗沉的燈光靠近,隻見一輛自行車停靠在了幾人身邊。
自行車上下來了一個身著紅裙的姑娘,姑娘長得不錯,就是臉色很是蒼白。
軍哥幾人連忙把我擋在身後,恰巧吹襲的陰風掩蓋了我嗚咽的聲音。
“你們幾個大半夜不回家,在這裡乾嘛,趕緊回去,這大晚上的,多危險!”
軍哥揚起腦袋,一副囂張的樣子:“你誰啊你,你管我們乾嘛呢。”
“趙曉軍,你媽因為你姥姥的事兒都嚇昏過去了,你還在這裡吊兒郎當,趕緊回去,你們幾個都是!”
“切,多管閒事兒!”
軍哥捏了捏拳頭,指著鐵門說道:“咋的,我們過來探險,你也要進去?”
女孩兒很是忌憚的看了一眼鐵門,繼續嚇唬道:“不回去我就告訴你二舅,就他那脾氣,你看能不能給你打的半死!”
趙曉軍的身體微微一顫,他有些猶豫,但片刻便咬緊牙關:“你告去吧,我要是挨收拾,你等我找到你,我讓你在這村子裡過不下去!”
“你!”
女孩兒氣的不輕,她撂下一句是你們自己作死之後,便騎上自行車離開了屠宰場。
看著紅裙姑孃的背影,趙曉軍還不忘得意的吹了個流氓哨,感歎了一句這姑娘真俊啊。
小個子臉色很差的提議道:“軍哥,算了吧,要是被你二舅知道,非得扒了咱們幾個的皮不可。”
他們口中的二舅不是彆人,正是脾氣火爆的何慶,由此可見,這人的暴脾氣,真是從老到少都極為瞭解。
“少他媽廢話,給我把這傻子弄進去。”
在趙曉軍的威脅下,一行人推開了鐵門,扛著我進入到了屠宰場。
而就在我們進去之後,漆黑的貼門上赫然出現了一張豬頭,以及一張牛頭,而這兩張牲口的麵孔上,則是流淌著鮮血,染紅了整個鐵門……
“真冷啊。”
夜晚的冷風吹襲著幾個少年,他們將我扔到了一處廠房,便抱著肩膀環顧四周。
“誰說不是呢,才九月就要凍死人。”
軍哥點了根香菸,笑著說道:“剛纔那小妞還穿著裙子,真抗凍。”
“對了,你們幾個知道她是誰家呢嗎?我咋冇啥印象呢,咱們村還有這麼好看的姑娘呢?”
其中兩個紛紛搖頭,都表示冇在村子裡見過。
剩下一個少年,身體則是劇烈的顫抖起來。
“有點眼熟,但,但不可能啊。”
“咋的?你認識?有啥不可能的?”
軍哥連忙追問,一臉壞笑的催促道:“跟我說說,誰家閨女生的這麼水靈。”
“好,好像是高明他姐……”
“高明?就你家隔壁那個小嘎豆子,他還有姐呢?”
軍哥嘲笑著說道:“一天天鼻涕拉瞎的,冇看出來還有個這麼俊俏的姐姐。”
“不對啊。”
小個子下意識的問道:“他姐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嗎?當時在村子裡鬨得挺大,說是讓高明他媽給逼死的,是她不?”
聽到這話,軍哥也附和起來:“你說這事兒啊,我知道,原來就是他家啊。”
“是不是高明他媽要給她閨女嫁給鄰村的一個跛子,那姑娘死活不同意,最後在林子裡喝藥死了。”
霎時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包括軍哥在內的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認出姑娘那個少年身上。
那少年雙腳發軟,癱在了地上。
“是她 ,絕對是她,我就說咋看起來那麼眼熟,我們是鄰居,我不可能看錯了。”
“她死的時候我還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就是這身紅裙子,她是鬼,是鬼啊!”
除了軍哥以外的兩個半大小子嚇得大聲喊就,軍哥臉色也很差,但為了保證老大的形象,他則是故作鎮定的模樣。
“眼花了吧,自己嚇唬自己,死了幾年的人,哪能回來,肯定是長得有點像,被你認錯了!”
原本這個時候就已經很嚇人了,誰曾想,廢棄的廠房內,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
噔!噔!噔!
有點像是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響,但仔細的聽了聽之後,更像是陣陣腳步聲在靠近。
與此同時,被丟在一旁的麻袋瞬間立直!
我的猛然間站起,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一刻,軍哥都不淡定了,他看著我吞吞吐吐的問道:“何傻子,你,你這是乾啥?”
我冇有迴應他,而是在麻袋裡挪動著腳步。
轉動幾下,我筆直的對準一個方向,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索命的,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