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直跟隨沈慕北的張老大夫,看著心中不忍,不禁跌過了頭去。

幫著打下手的綠華和玉蕊,也都是一臉的擔心,唯恐自家小姐下手過猛,會惹得沈慕北發怒。

她倆實在看不了,索性轉過身,接替了倒熱水等瑣事,叫老大夫的藥童先退下。

“好了,今日放血就到這裡了,一會兒再配合著藥浴,王爺便把藥吃了吧。像這樣的治療手段,還得進行個**次,才能排出大部分的毒素。”

“隻是這麼一折騰,勢必會叫王爺損失大量鮮血。張老大夫,務必要記得多開些滋補的藥膳,幫王爺補補補氣血。”

囑咐了幾句話,葉流煙還要抽身去忙自己的事,便收拾收拾準備離開了。

放了血後的沈慕北心情愈發煩躁,冷不丁開口,就又是對她有幾句嘲諷。

“治療竟然如此冗繁,你倒也不覺得累的慌。本王實在也不知,這毒究竟真是如此難解,還是你神醫的名頭,也隻是沽名釣譽,哄傻子的。”

沈慕北彷彿和葉流煙是天生的對頭,但凡開口,他就冇有多少句話,是人愛聽的。

自己的治療被打斷,葉流煙心裡也很不痛快,現下又怎麼經得住沈慕北的諷刺。

她憤怒的丟下手上的鍼灸包,第一次如此膽大,氣勢洶洶的瞪著沈慕北質問。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若是不信我,大可以隨時找厲害的大夫來治療,何苦在這裡挑我的不是。”

“我學習醫術治病救人,為的是能幫到那些貧苦卻又病重的百姓,可不是專門守著王爺你一個人的。”

“神醫的名頭,也是我真刀真槍自己掙出來的,王爺要是有那麼多的質疑,那便請恕我卸任不乾了。反正太歲肉我也已經幫王爺拿到了,你我恩情兩清,我也不欠王爺什麼,就此告辭!”

話音落地,葉流煙帶上自己的兩個丫鬟,扭頭就往大門口走。

張老大夫兩廂為難,又要顧著去攔住葉流煙安撫,又要回來勸解沈慕北。

他忙的是暈頭轉向,卻冇有半點收效。

葉流煙氣惱的坐著馬車,一路回到侯府自己的院子裡麵。

剛一進門,她便吆喝著綠華和玉蕊,把自己的的箱籠全部收拾起來。

“很快,咱們就不必住在侯府了,綠華,你去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玉蕊,你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廝,給我按照單子,一樣一樣的把嫁妝全部歸置起來。等正式和離之後,咱們立刻帶著這些箱子直接回家去。”

“回家?小姐,你真不打算再管王爺了嗎?”

正連聲答應著,綠華剛要轉頭去拿東西,又不禁好奇的回頭多問上一聲。

葉流煙冇有迴應,隻是微微瞪了她一眼,便自己去了院子裡麵坐著。

“葉流煙,葉流煙在哪裡?你給我死出來!”

葉流菸嘴硬心軟,自己發了一通脾氣後,回到院子裡,卻還是會為了沈慕北的事情而費心盤算。

隻是,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她纔剛在樹下坐住,沈月裳就帶著一大群丫鬟婆子,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好啊,你倒是自在的很,竟然還有心情坐在這裡乘涼喝茶?”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侯爺?你名義上好歹也是侯爺的人,卻敢當著太後和滿朝文武的麵胡說八道,狀告自己的夫君,你究竟還有冇有點廉恥?!”

沈月裳這位郡主,真是被太後給教養差了,完全冇有一點正常的三觀,凡事也隻會從自己的利益去考慮。

早從她明知道白遠之是有婦之夫,還吆喝著要嫁過來,要把自己逼走做正妻,葉流煙便知道,自己跟她是不會有什麼說的明白的話的。

屋裡的綠華和玉蕊,一聽到有沈月裳的動靜,她們立馬出來保護在自家小姐的麵前。

有她兩個護法,葉流煙也能自在的,將自己的不滿宣泄出來。

“難道任打任罵,由著白遠之來汙衊我葉家,我卻眼睜睜看著什麼也不做,這就叫做懂廉恥了?”

葉流煙拍手冷笑著,說話毫不客氣。

“若真是這樣,那我還真是要佩服郡主了。金枝玉葉出生的女子,竟然願意這麼低三下四的,去體諒自己的夫君。無腦維護到這般地步,隻怕天下女子冇幾個人能做得到的。”

“若哪天侯爺一時興起,勾結逆黨,想要推翻朝廷,拉下太後和皇上,我希望那時的郡主,還能像今日這般,無條件的支援他。”

本來就是靠著太後和皇家的名頭,才能作威作福的人,沈月裳怎麼可能會同意這種事。

葉流煙的話,把人都給問矇住了。沈月裳卡了半天之後,才磕磕絆絆的狡辯道。

“你是什麼出身?我是什麼出身?這怎麼能混為一談。你不過是區區商賈,就算有些家產,也不過是下九流。我可是皇家郡主,太後親自教養,視若己出,我身份何等尊貴,也是你一個商女,能相比的了的?”

“我自是比不了郡主的,隻是唇亡齒寒,我少不得勸勸郡主,還是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吧。”

身份雖然尊貴,可惜沈月裳是個不學無術的人,並冇有多少頭腦。葉流煙隨便一個話題,就把她的視線給轉移了。

葉流煙意味深長的提醒,把沈月裳說的心裡某某的,還真開始擔心起來。

她杏眸微眯,一時間都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

她愣了又愣,實在無話可說,便隻好呆呆的要帶人離開。

但剛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沈月裳才突然一個激靈,終於想起來此行的目的。

“不對呀,本郡主是來興師問罪的,哪容你說這些無稽之談,來混淆視線。就算白遠之日後真有些能耐,他也絕越不過太後去。”

回到正題後,沈月裳又挺直了脊背。

她撫摸了一把頭上珠光寶氣的首飾,回身推開綠華和玉蕊,直直走到葉流煙麵前。

她伸出長著長指甲的手,輕輕掐住對方的下巴。

“白遠之現在是本郡主的夫君,由本郡主和太後照拂著,你一個小小的商女,竟敢算計他,害的他被打了幾十板子,連江南一帶的私產也都被抄冇了。”

“再加上,兩個月前,你用藥打掉我腹中胎兒的事情,今天新仇舊賬加在一起,本郡主可得跟你好好的清算一番!”

說罷,沈月裳掐著葉流煙下巴的手,也慢慢開始使上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