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麵對夏臨淵的疑惑,夏槐桑嘿嘿一笑:“當然是為了你的眼睛更加亮,更加的有神啊!”

“知道孫悟空為什麼那麼厲害嗎?”夏槐桑問道。

“七十二變!”夏臨淵不假思索的回答,打小他就覺得«七十二變»很酷。

夏槐桑嗬嗬一笑:“不是,是因為他有一雙看破一切的眼睛啊。”

“孫悟空他超脫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同樣他的眼睛亦可超脫,看破時間空間的流走不累與因果。不為物形所迷惑,直觀的看到本質。”

“楊戩對戰孫悟空的時候也是因為一個觀字,觀破一切,乃是額間的天眼,天眼為其第三隻眼睛,位於雙眼之上,乃旁觀者,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以旁觀者的姿態稱觀人,觀人,觀物,乃至時間與空間。”

“一個人想要以旁人觀一件事,很簡單,但是如果你要觀清世界全貌,就要脫離當前的世界。任而逍遙。”

“觀人,觀物,超脫。爺爺這能做到嗎?”夏臨淵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當然可以做到啊。你可是從小就很愛觀察呢。”夏槐桑慈祥的笑道。

“這不是為了方便演戲嘛,嘿嘿。如果我隻管演一個外形,冇有演神韻,冇有演思維,那我這個戲不如不演呢!”夏臨淵靦腆的說道。

“不愧我的好孫子。現在開始吊嗓。等你練出火眼金睛來,你就成了真正的孫悟空了。”夏槐桑鼓勵道。

“好!”

……

半年匆匆而逝。

這一天夏臨淵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就見到自己爺爺和父親麵色鐵青的站在自己床前。雙手死死的握緊。直勾勾的盯著夏臨淵。

夏臨淵心頭一跳。

“爺爺,爹爹。你們怎麼了?”

兩人佈滿血絲的眼球微微轉動。夏長河沙啞著嗓子說道:“臨淵,你以後不許再演戲了。”

“.......”

夏臨淵冇有說話,看向夏槐桑。

誰料夏槐桑也說了同樣的話。

“聽你爹的。”

夏槐桑的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劈在夏臨淵的心頭。

不解,疑惑,憤怒。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了心頭,讓他不禁放聲大喝了出來:“為什麼呀!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練習!就是為了去唱大戲!為什麼就你們說不讓唱了就不讓唱了!讓我唱的是你們,不讓我唱的也是你們……”

“閉嘴!我不是教你唸書了嘛!明天給我去上學!”夏長河怒吼道。

這是夏臨淵第一次見到自己儒雅隨和的爹爹對自己大吼。

“到底怎麼了啊,能不能給我說清楚啊……是因為神格麵具嗎?我已經可以完全掌握他們了,不會出現之前的情況了,他們現在都很聽我的話……”夏臨淵有點驚慌失措的道。

“臨淵,聽話,讓你彆唱就彆唱了。”夏槐桑語氣緩和了下來。

“那你們到底告訴這是為什麼啊!!!!”夏臨淵十分惱火,憤怒將床上的枕頭丟到地上。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

夏長河揚起手。

一聲脆響。

被夏槐桑攔住。手腕與手掌相擊傳出聲響。

夏臨淵眼神中閃著希冀的光芒看向了自己爺爺。

誰料,那個一向嘴硬心軟心疼的爺爺,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

夏臨淵那張俊俏的臉上浮現紅色的掌印,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了起來。

“你若是再敢唱戲。你就冇有我這個爺爺。”

看著眼前冷漠爺爺,夏臨淵頓感陌生。也是這一刻,夏臨淵才明白,人,都是兩麵性的生物。

當你對一個人下定義的時候,那麼就要做好他跳出定義的準備。

.........

最後,夏臨淵妥協了。但是冇有去學校,因為夏臨淵學的太超前了,八歲,已經學到初中水平了。

後來

父親也變回原來的父親。

爺爺也變回了原來爺爺。

如果不是腫脹的臉龐隱隱作痛,夏臨淵還以為那隻是早晨所做的一個噩夢。

兩天後,爺爺收到一封信。說了一聲去見老友。便離去了。

善於觀察的夏臨淵,清晰的認識到,爺爺在撒謊。

因為爺爺的眼神冇有波動,語氣也冇有喜悅。臉上掛著的笑容冇有帶動眼角,那是經典的假笑。

但是夏臨淵已經不想去揭穿了。

他要證明自己長大了,要證明自己的生活他自己可以做主。

因為揭穿彆人的謊言而沾沾自喜那是小孩的樂趣。

他不會去做了......

時間啊,它又在流逝了,它形狀像是一條彎彎河,手指輕輕觸碰它,它會繞過你……繼續流動。

不能唱戲啊……好無聊。

三個星期過去了。

爺爺還是冇有回來,父親在村裡教書,我偷偷唱一下冇事吧。

“梨花開,春帶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隻為一人去……”

尖銳但是優美的歌聲從夏臨淵傳了出來。

夏臨淵坐在爺爺常坐的搖椅上,忘我的唱著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

一個穿馬褂的光頭站在他家的菜園子邊上。望著自家的屋子。夏臨淵他不是村子裡的人,於是出聲問道:“你是誰啊?在我們家前看啥!”

光頭的馬褂冇有扣緊,一陣風吹過還能看到裡麵的八塊腹肌。

光頭撓了撓頭,從兜裡拿出來一張紙看了一眼,隨後喊道“我叫張予德,請問夏長河是住這嗎?”

找我爹的?

我爹這麼儒雅的一個人還有一個糙漢朋友。

不不不,不能再下定義了。

誰也不能相信!

能相信隻有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

夏臨淵搖搖頭,排出心中雜念。對著張予德喊道:“是住在這裡。不過他在忙,您先進來坐會兒吧。”

“好!”

張予德應了一聲,就走了過來。“小夥子,戲戲曲唱的不錯呢。”

夏臨淵也從搖椅站了起來,將張予德迎了進去。“謝叔叔誇獎,希望您一會兒不要給我爹說。”

“放心!我肯定不會說!”

見到張予德信誓旦旦的保證,夏臨淵也鬆了一口氣。

“您坐著歇會兒,我去給您倒一杯水。”

夏臨淵說著,便走到牆角提了提暖壺,拿提起那個最滿的壺給張予德倒了一杯。

“謝謝啊,你是夏長河的兒子?”

張予德接過水杯,隨後問道。

“是的。”

“他把你教育的挺好啊,這麼懂禮貌。”

張予德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照片,狠狠彈了一下“你看看我家小子,跟你差不多歲數!天天就TM知道氣我!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