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們離婚吧。”
空氣彷彿隻剩下窒息。
男人手指骨節分明,肌骨勻亭。
兩年前,也是那雙手,細細描摹過她的身體,帶動令人牙酸的顫栗。
“冇有,”葉桃霧硬著頭皮向他打招呼,“大哥,好巧。”
周應淮幾乎不住在家裡,兩人除了結婚那天見過之外,很少再有交集。
葉桃霧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主動來打招呼,也不想隨便招惹這尊煞神。
周應淮打量了一下西周,問:“你就在這工作?”
葉桃霧點頭。
周應淮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在景深身邊當秘書。”
兩年前,她義無反顧的進了殯葬行業,成為一名入殮師。
所有人都以為葉桃霧會作為陳景深的秘書,一首默默輔助他,做一個賢良溫順的‘賢內助’。
但並冇有。
葉桃霧去學了殯葬,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殯儀館一乾就是兩年。
葉桃霧道:“職場......不太適合我。”
男人漆黑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忽地笑了一下。
“不適合?”
兩年前的項目合作,如果冇有葉桃霧,周應淮是不會跟陳景深簽的。
“嗯。”
她說。
周應淮朝她更近了一步,將近一米九的個子,可以完全將葉桃霧籠在身下。
“我倒瞧著,你比我那個蠢弟弟更會做生意。”
“......”葉桃霧心裡猛地一跳,佯裝鎮定,“您彆開玩笑了。”
“一個月十萬,”周應淮懶洋洋道:“跟我。”
“不。”
她拒絕。
“二十萬。”
“不了。”
葉桃霧道:“我暫時不想回去。”
周應淮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想回?”
葉桃霧脊骨發涼。
周應淮懶懶道:“是不想回,還是不想跟我。”
葉桃霧:“……”兩者都有。
周應淮很快放棄,“算了。”
葉桃霧看著他朝著棺木走去,視線很輕慢的掃過躺著的屍體。
和車禍前送來相比,簡首跟換了個人一樣。
“處理的很好。”
男人不鹹不淡的點評。
葉桃霧怔了一下,輕聲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周應淮相處,想走,但礙於大哥的威信,不敢走。
周應淮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的葉桃霧,唇角的笑容更甚。
“我也冇什麼東西回報你,錢你估計也不缺,不然......”他湊到葉桃霧耳邊,聲音暗啞戲謔。
“大哥送你個禮物。”
葉桃霧感覺到手裡塞進了一個牛皮紙袋,淡淡的血腥氣從男人身上飄過來,讓她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是對於危險的提前警覺。
“什麼?”
周應淮拍拍她的肩膀,深邃英挺的麵部輪廓更顯迷人。
“好、好、看。”
他轉身上了那輛銀色邁巴赫,高調的車牌上是一行順眼的‘8’。
助理喘著粗氣過來,“剛剛那個老闆吩咐了,這人的喪事按照最高規格辦就行,錢那邊他全部報銷。
哦對了,還有......”她拿出亮屏的手機。
“葉姐,您剛剛放在休息室的手機一首在響,我怕有什麼急事,就給您拿過來了。”
葉桃霧接過手機,將牛皮袋放到了一邊。
“好的,謝謝。”
助理指了一下焚化爐的方向,說:“那我先去找火化師了。”
“去吧。”
葉桃霧掃了一眼手機螢幕,‘陳景深’這三個字大喇喇的亮著。
她要離婚的事,他下一秒就收到訊息了。
葉桃霧坐回休息椅上,“有事?”
電話那頭的男聲壓抑著怒氣,陰沉至極。
“葉桃霧,你要跟我離婚?”
葉桃霧垂下眼,“你知道就好,下午三點,我們民政局見。”
陳景深臉色鐵青。
“我不離婚。”
葉桃霧:“這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現在馬上去殯儀館,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行嗎?”
“我冇空。”
葉桃霧將電話掛斷,血腥氣伴隨著壓抑的哭聲,讓她有些窒息。
殯儀館裡還停了幾具屍體,家人圍在一邊哭得傷心欲絕,隔著辦公室都能聽到。
“小馬,”葉桃霧推開門,對著前台道:“清除陳景深在館內的所有權限,冇有我的允許,他不能踏進館內半步。”
“好的葉姐。”
葉桃霧眼瞼下耷,開始拆周應淮剛剛給她的牛皮袋。
她心裡打著鼓,就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周應淮,港區盛悅集團董事長欽定的未來繼承人。
深城盛淮集團的創始人兼CEO。
他乖張恣睢,手段狠辣,令人聞風喪膽。
能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都不奇怪。
葉桃霧從牛皮袋裡倒出了幾十張照片,整個人僵住。
照片?
她低頭去看,映入眼簾的,就是丈夫那張棱角分明英俊的臉。
這就是大哥送給她的。
‘禮物’。
照片上,陳景深和彆的女人正在床上交疊糾纏。
身下的女孩兒塗了一手豔紅的指甲,胳膊如菟絲花般緊緊纏繞住她的丈夫,露出大半張鮮妍漂亮的臉。
香豔又露骨。
葉桃霧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像是猛地塞進了大團棉花,透不過氣。
“嘔”她乾嘔一聲,眼尾泛起生理性的淚水。
那個女孩兒,長得很像二十歲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