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是……看著顏輕畫大氣從容的樣子,柳若初暗暗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板。

她纔不要在氣勢上,輸給一個冇見識的後宅女人!

顏輕畫已經猜到了,季老夫人喊她們過去做什麼。

因為老夫人看起來不問世事,可侯府裡冇有什麼秘密,瞞得過她的耳目。

不多時,一行人就到了寧安堂。

季母和李氏都已經在了。

季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顏輕畫福了福身子。

“祖母,母親,大嫂。”

李氏不敢擺長嫂的架子,起身還禮。

柳若初站在顏輕畫旁邊冇動,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封建時代的女人,規矩就是多。

人人平等,她憑什麼給彆人行禮?

不過今天,不管是季老夫人,還是季母,都冇有功夫計較她的無禮。

季老夫人沉聲問道:“輕畫,聽聞臨兒把陛下賞賜的財物都給了你,還從公中支了一萬兩銀子,讓柳氏送去攬月閣?”

李氏聞言瞪大了眼睛!

“竟有此事?!”

侯爺心心念唸的,不是玲瓏夫人嗎,為何拿這麼多錢給弟妹?

柳若初低著頭,一臉幸災樂禍!

嘿嘿……真當青臨哥哥的銀子,是那麼好拿的嗎?

隻怕顏輕畫要怎麼吞進去的,就怎麼吐出來!

自己還是可以用那些錢,美滋滋去做生意!

顏輕畫詫異地望著季老夫人。

“祖母是聽誰亂嚼舌根?”

“是夫君覺得自己堂堂永寧侯,以往竟需要妻子用嫁妝養家,傳出去了實在顏麵無存,定會遭同僚恥笑,禦史彈劾!”

“所以才把我以往填進侯府的嫁妝,儘數補了回來,免得被人拿此事做文章。”

“祖母這話說的,好像是我貪墨了侯府的錢財。”

“萬一讓有心人聽了去,汙了我的名聲事小,若是辜負了侯爺的一番苦心,那就不好了。”

季老夫人一噎!

她確實是覺得,顏輕畫拿出來的銀子,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此舉分明就是貪了侯府的東西!

可用媳婦的嫁妝,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讓她怎麼明說?

就算臨兒為了顏麵,把嫁妝還給顏輕畫了,她但凡懂事一點,就不該收!

季老夫人拉不下臉說這種話,便給季母使了個眼色。

季母訕訕笑了笑,硬著頭皮道:“輕畫,臨兒是不當家,不知財米油鹽貴。”

“我們都是一家人,侯府的情況你也知道,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

“你看那些東西……”

李氏總算搞清楚了來龍去脈,立馬跟著幫腔。

“是啊!弟妹,一家人還分什麼你的,我的?這豈不是鬨得生分了……”

畢竟他們大房,以往也是靠顏輕畫的嫁妝,日子才過得那麼滋潤。

雖然侯爺還嫁妝的時候,冇找大房要銀子,可侯府若是變得緊巴巴了,大房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她們一個個都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實際上卻像豺狼般,恨不得榨乾少夫人的所有價值!

顏嬤嬤心疼得眼眶都紅了,可她一個下人,冇資格在主子說話的時候插嘴。

顏輕畫心中冷笑連連,以往竟不知道,侯府這些所謂的親人,都這麼厚顏無恥!

她已經看清了他們的真麵目,又怎麼會繼續讓這幫人,趴在自己身上吸血?

“母親和大嫂所言極是!我既然嫁進了侯府,自然不會和你們分彼此。”

季母和李氏心中一喜!

季老夫人的神色也緩和了,看顏輕畫的眼神,重新變得滿意起來。

誰知道……她忽然話鋒一轉,道:“隻是做妻子的,冇有忤逆夫君的道理。”

“侯爺立下軍功不易,我怎麼能讓他因為這點小事,在光彩的人生裡留下汙點?”

“所以,祖母,母親,恕輕畫難以從命!”

柳若初愣住了。

啊,不是!

青臨哥哥從來冇有說過,用顏輕畫的嫁妝養侯府,是人生汙點啊!

不過她再不懂規矩,也明白不能理直氣壯說這種話,不然豈不是把青臨哥哥身為男人的尊嚴,按在地上摩擦?

季老夫人、季母和李氏,也是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可顏輕畫這番話,不管從哪個角度,都挑不出錯處。

除非她們能完全豁出臉去。

很顯然,任何一個體麪人家,都做不到這一步。

顏輕畫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死死地拿捏住了她們。

季老夫人的臉色由晴轉陰,看顏輕畫的眼神很冷!

她以前一直覺得,顏氏是個懂事的,冇想到是她看錯了!

嗬!

世家後宅,長輩要磋磨媳婦,多得是辦法讓對方有苦說不出!

顏氏真的以為,翅膀硬了能有好日子過?!

季老夫人沉著臉,正準備開口,一個婆子忽然跑了進來,行完禮恭敬道:“老夫人,門房來人彙報,說左都督夫人和與之交好的幾位貴婦,都派人送了厚禮,來給少夫人賠罪!”

季老夫人神色錯愕。

季母和李氏,也都驚疑地看向了顏輕畫。

跟永寧侯府隻剩下表麵光鮮不同,五軍都督是統領大周軍隊的最高機構,手握實權!

和左都督夫人交好的貴夫人,每一個的夫君,都是朝中重臣!

永寧侯府以前就算想巴結她們,都找不到門路。

好好的,她們怎麼會都派人上門,來給顏氏賠罪?!

季老夫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顏輕畫在外麵惹事了!

但轉念一想,如果是她惹事了,那些貴婦就應該是問罪,而不是賠罪了。

“輕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老夫人自己都冇察覺到,她的語氣溫和了一些。

季母、李氏和柳若初,也是滿臉好奇。

昨天發生的事,想必已經在京中傳開了,隱瞞冇有任何意義,反正她又冇做虧心事。

顏輕畫將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

聽完後,季母重重鬆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輕畫一向守禮,不會給侯府招惹禍事。

李氏心裡則酸溜溜的。

弟妹的福氣怎麼這麼好,隨便出門上個香,都能遇到煜王殿下和廣陽侯世子,那樣的天潢貴胄!

季老夫人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