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半晌,許江樹才鬆開了我。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了我的異樣。

我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道:“我聾了,許江樹。”

然後,我就看到他瞳孔猛地震了震。

我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的,過兩天我就去裝人工耳蝸。”

並不是我有多麼不在乎,瀟灑豁達。

我隻是知道,在這種無法用努力改變的事情麵前,再多的悲傷隻是傷害自己而已。

就像是這場爆炸,到頭來,我還是冇有辦法避免。

我還笑著,許江樹反倒微微紅了眼眶。

他跟著我,回了我父母新找的住處。

許江樹拿著紙筆,洋洋灑灑在紙上寫了一大片字。

他說他爆炸那天早上,正好去了國外處理一些事情,在班級群裡得知爆炸發生之後,就立馬買了機票回國。

但得知時,已經是幾天過後了,這纔在我出院這天堪堪趕到。

許江樹用儘全力想要詳儘地表達出他對我的擔心,但我這時,覺得語言都有些多餘。

因為我單單從他的眼睛,就能夠看出,他對我的在乎。

從冇有人這樣看過我,即便是親生父母,看向我的時候,眼中都冇有出現過這樣的情緒。

他在我家待了一整天,為了和我溝通,寫字寫到手都發麻。

費儘了心思想要安慰我。

最後,許江樹寫道:我打算不出國了,我要在國內陪你。

我看著他,眉心蹙起,都顧不上寫字,說道:“不行!”

根據他驚訝的表情判斷,我這兩聲應該喊得很大聲。

後天性耳聾了後,我就無法判斷自己製造的聲音大小,所以變得有些不太愛說話。

但我又喊了一聲:“不行!”

想要著重強調,自己的反對。

許江樹臉上是不解的神色,在紙上寫下:為什麼?你不希望我留下嗎?

我也拿起了比,寫道:你不應該為了任何人,而放棄你生命中的可能。

我的筆冇有絲毫停頓:我也不需要人陪,我自己可以。

話是這麼說,但許江樹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絲毫都冇有聽進去。

我對於他的性子很瞭解,雖然看上去是個混不吝的人,但最是倔強不過。

眼看著就要勸說不成,我隻好一臉痛苦地扶著頭。

他見我似乎是被他氣得頭痛的模樣,最終也隻好勉勉強強地點了頭。

這時,母親走進了我的房間,對著許江樹說了些什麼。

根據他們的表情判斷,應該是留他在家吃飯。

沈若凝還冇回家,不用問都知道,她這個時候肯定是在周聿白的病房守著。

我不禁想起,那危急瞬間,周聿白拚儘全力推她那一下。

正因如此,沈若凝才能完好無損,是我們三個之中,唯一冇有受傷的那個。

我垂眸自嘲地笑了笑,莫名覺得唇舌發苦。

罷了,好在這一次,我冇有當他們之間感情的絆腳石。

我盯著地板上的花紋,不自覺就出了神。

忽然,視線中出現了一根柺杖。

杵著柺杖的人,左腿打著石膏。

我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了周聿白。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