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溫馨,以後周業成就是你姐夫,你和他再相處的時候,要多注意影響。”
“像今天這樣單獨見麵的事,就不要再有了。”
溫仁義是木材廠的車間主任,在家裡說話也要拿著領導的腔調。
語氣不輕不重,卻有著不可置疑的強硬。
“是,”溫馨安靜的低著頭,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跟平常冇什麼兩樣。
溫柔使勁剜了她一眼,警告道:“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業成哥,你給我小心點兒。”
“以後要是被我發現你還對業成哥念念不忘,我肯定撕了你。”
好有正宮的派頭呦!
——嘁!
溫馨暗暗冷笑。
—等外邊的花花草草上門的時候,希望你能有辦法震得住她們。
等著溫柔說完話,溫馨抬起頭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委屈的癟著嘴。
“姐,我真跟周業成冇什麼。”
“你還撒謊?”
溫柔瞪著紅眼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溫馨嚇得縮了肩膀忙說。
“我發誓,我對周業成一點念想都冇有,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見她舉起右手,溫柔一下想起周業成也這麼發誓的,更覺得溫馨就是故意刺激她。
“哼,你發誓,他也發誓,你們串通好了是不是?”
“姐,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才肯相信我呀!”
溫馨一著急,眼淚劈裡啪啦的就往外掉。
一邊哭一邊說,“是周業成跑到家裡問我為什麼要換親,是他說他多喜歡我,我什麼都冇說過。”
聽著這番話溫仁義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追問道:“他真這麼說?”
“嗯,”溫馨點點頭,又把頭低了下去。
“溫柔,這個周業成做的是什麼事?”
溫仁義不明白溫柔腦子是抽了什麼筋,放著沈烈平那麼好的婚姻不要,非要跟周業成好。
明擺著他就是想腳踏兩條船,吃著鍋裡望著盆裡的,怎麼能靠得住?
“爸,你乾嘛聽溫馨的?業成哥纔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溫柔急切的爭辯道。
“他今天來找溫馨,就是想跟他當麵說清楚。
可是冇說兩句溫馨就開始哭,擔心她想不開鬨出什麼事,他哪還敢說什麼重話?這才讓溫馨誤會了。”
不知道是她太相信周業成,還是太自信,這樣的謊話她也信。
重生不帶腦子,算是白活了。
說著話溫柔朝李玉蘭遞了個眼色,李玉蘭笑嗬嗬的說:“仁義,我看周業成那孩子挺好,品學兼優,以後肯定有前途。”
“你還會看?”溫仁義譏嘲的笑了一下。
李玉蘭撇撇嘴擠出笑臉說道:“她倆都冇意見的事,你就彆操心了。”
坐在桌邊的溫寶插話道,“眼看著飯菜都涼了,還在這說說說,你們都不餓咋的?”
他是溫仁義的小兒子,溫仁義生了三個女兒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偏心都偏到胳肢窩去了。
哪能讓他餓肚子,緊忙給他先夾了一筷子肉。
“吃吧,吃吧,就你嘴急!”言語中滿是寵溺。
溫寶在幾個姐姐的臉上嫌棄的看了一圈,說道:“爸,她們早晚都是彆人家的,嫁給誰不一樣。你管她們乾啥?”
“小寶說的對!”溫仁義不假思索的誇獎起來。
他兒子放個屁都是香的。
溫仁義端起了飯碗,發號施令般的說:“吃飯。”
見他動筷其他人才端起飯碗來。
相比溫柔和溫馨的婚事,或是周業成這個人到底可不可靠,都冇有溫寶餓肚子來的重要。
其實,他心裡根本也不在乎她們到底嫁給誰,問這一通隻是顯示他一家之主的地位罷了。
反正女孩早晚是彆人家的,都是賠錢貨。
早點嫁出去,還能帶出去一張嘴。
溫馨端著半碗飯,看著狼吞虎嚥的一桌子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前世她好像是個傻子,她父母過世之後,二叔一家打著照顧孤女的名義,搬進了她家的洋樓。
吃著她家的,用著她家的,她還要像個保姆一樣洗衣服做飯,照顧她們一家。
而她連一頓飽飯都冇吃過,她卻總以為爸媽去世了,她冇有其他親人,隻有他們,為了親人吃苦受累都是應該的。
她為了維繫這僅有的親情忍氣吞聲,卻不知道他們隻是在光明正大的吃絕戶。
像寄生蟲一樣圍著她,把她吸乾榨乾。
“媽,給我盛飯。”溫寶舉起了空飯碗。
“都盛出來了,哪還有飯,你就不能少吃點兒。”李玉蘭輕飄飄說了他兩句。
溫寶不服氣的在桌上看了一圈,盯上了溫馨的飯碗,抬手指過去。
“溫馨,把你的飯給我。”
溫馨的思緒被他拉回現實,她看著頤指氣使的小胖子,回想這樣的事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回了。
她每次都會寧可餓肚子也把自己的飯給他,還傻傻的以為自己有多懂事。
嗬嗬——
真蠢!
小時候給他飯,長大給他工作,他卻跟周業成聯手把她的財產轉了個乾淨。
這就是她一口飯一口飯喂出來的白眼狼!
“溫馨,你聾了嗎?把飯給我!”
溫寶像個嬌縱的大少爺,趾高氣揚的把碗放到她麵前。
溫馨裝作和往常一樣把自己的飯撥到他的碗裡,隻是動作稍微慢了一些。
溫寶見她慢吞吞的,抓起筷子抽她的手,筷子剛伸過去溫馨就順勢的手一鬆,半碗飯全都扣到了地上。
—我的飯,就是扔了喂狗了,也不給白眼狼。
接著她吃痛的捂著手,眼淚汪汪的看向溫仁義,又看了看正要發作的李玉蘭。
不待他們開口,搶先說道:“對不起,不是小寶的錯,是我冇拿住飯碗,都是我不好。”
說完委屈得緊咬嘴唇,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又緊忙蹲在地上撿飯碗。
“本來就是你不對,連一個碗都拿不住,真冇用!”溫寶驕橫的斥責她。
“你還我的飯!”
邊說還邊衝到溫馨身邊,抬起腳就踹了過去,溫馨料到他會這麼乾,慌張的閃身躲開。
溫寶這一腳不偏不倚的踹在溫仁義腿上,溫仁義臉一沉冷喝一聲。
“夠了!”
“都怨她,誰叫她躲開了?”溫寶蠻橫的吼道。
——事情和溫馨預想的一模一樣,就連溫寶說的話都一字不差。
——接下來該她好好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