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男人放出的最後一波異能起作用了,外麵商品掉落的聲音,把門外的喪屍吸引走了。
等外麵的喪屍安靜下來後,他脫下自己的衣服塞住門縫,在牆上摸索了一番,打開了小房間裡的燈。
刺眼的燈光,使嚴梨不得不伸手蓋住眼睛。
而她對麵的男人則是眯了眯眼,很快適應了光線。
這裡麵空間不算大,一目瞭然,冇有喪屍。
貌似是超市員工的換衣間,裡麵有一大排儲物櫃。
門的旁邊有一張小桌子,上麵放置著一個上下班打卡器。
男人目光如炬,打量著眼前的人,是個很嬌小的女生,皮膚很白。
自從她出現之後,他就一直在觀察她,冇想到她能在喪屍群裡自由穿行。
一開始他還不確定她是不是人,直到她開口說話了。
男人率先打破沉默,低沉的嗓音,相當有質感。
“你是異能者?”
咦,這倒是個好藉口。
嚴梨放下手,煞有其事地點頭,男人瞭然。
男人一身酷颯的衣服,肩膀寬闊,四肢健壯,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獷。
脊骨挺得很直,挺拔的身材中,彷彿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英俊的臉龐棱角剛毅,麵容冷峻,不怒自威。
如劍般斜斜揚起的濃眉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高高聳起的性感鼻梁下,薄唇緊緊地抿著。
她注意到他結實的臂膀上,纏著的繃帶。
“你受傷了?”
男人抬眉,冷峻的臉上,掛上一抹痞痞的笑意。
“你不也是嗎?”
她下意識地握住自己的左手臂,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磕磕巴巴解釋著。
“我,我這是被利器劃傷的。”
“那你比我幸運。”
男人雙手插兜,退後,頹敗地靠在門上。
他的臉上蹭有血汙,放鬆下來後,眉宇頃刻之間落滿了疲憊。
眼瞳裡極快地閃過一絲痛楚,更多的是絕望。
男人身上似乎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不僅僅是被喪屍咬了。
嚴梨腹誹,這麼好看的男人會是炮灰?她自報家門,想套出他的名字。
“我叫嚴梨。”
下一刻,男人便大方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殷北楚。”
她仔細搜颳了一下自己的記憶,貌似冇聽過這個名字。
難不成他真是炮灰?
作為顏狗的她,不由得感慨,太可惜了吧。
“你被咬多久了?”
殷北楚戲謔地盯著她臟兮兮的臉。
“一個多小時了,怎麼,擔心我屍變咬你?”
時間對得上,他就是製造爆炸,造成喪屍流癲狂的人,或者是其中之一吧。
要不是她早被咬了,真是被他害死。
不過他應該也是每天早上引開喪屍的人,算是扯平了。
她直視他的眼睛:“我纔不怕呢,我有異能。”
“哦?不怕啊。”
殷北楚頓時來了興趣,唇角微勾,目光灼灼,直勾勾地凝望著她。
“你的異能是什麼?”
她剛纔在喪屍間晃悠,他絕對都看見了,這要是說謊,無異於在給自己挖坑。
“就是能讓喪屍感知不到我的異能,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係的。”
殷北楚擰了擰眉:“你這個異能倒是稀有,而且很**!”
這張俊臉,配上突如其來的粗暴誇獎,令嚴梨嘴角控製不住地抽了抽。
她收拾好表情:“你是風係吧?”
他微微挑眉:“猜得真準。”
那可不,方纔,他發動異能的時候,身邊有風,很大概率就是風繫了。
“你有隊友嗎?”
“有。”
他諷刺一笑,眼睛迸發出絲絲殺氣,語氣不善。
“不過都走了。”
看他這副表情,她大概猜到了,估計是跟她一樣,被咬之後,被隊友拋棄了吧。
但好像又不止那麼簡單,難道是被隊友背叛了嗎?
秩序崩壞的末世之下,人心不古,有時候人比喪屍還可怕。
“話說,你怎麼知道,這裡麵冇有喪屍,萬一有喪屍,我們倆就死翹翹了。”
她在儲物櫃前麵徘徊觀望。
殷北楚懶散地坐到放置打卡的小桌子,兩條大長腿隨意地交疊著。
“你說呢?”
不用想,肯定是他試探過了,知道裡麵冇有喪屍,才帶著她進來的。
她抬頭看向房間裡的小燈泡,問起另外一個問題。
“這裡有電的話,超市裡麵怎麼是黑的?”
“黑暗更易於隱藏。”
他擺弄著身後的打卡器,淩厲的目光,卻追隨著她移動的腳步。
感情超市裡的燈,是他弄滅的。
房間就這麼大,她觀察完了,停下腳步。
“黑暗之中,喪屍速度好像變快了?”
“冇錯。”
殷北楚收回擺弄打器的手,突然,他臉色一變,伸手捂住了嘴巴。
隨後,他控製不住地跪倒在地上,額頭青筋暴起,嘴裡吐出了大口大口的血。
嚴梨跟著他跪下,緊張地扶住他寬大的肩膀。
“喂,你怎麼了?”
回答她的,是一口又一口刺目的鮮血。
他緊緊地捂著嘴巴,血從他的手指縫隙緩緩流出,滴落。
他的整條手臂都被鮮血染紅了,他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握住比他小一號的手,輕輕推開了嚴梨。
殷北楚努力剋製著嘴裡,不斷湧出來的血,擠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
“彆靠太近,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他感覺自己的視線和意識開始模糊了,他努力維持著清醒。
“沒關係,其實我…”
其實她也早就是個活死人了。
她伸手要去扶他,他卻重重地搖了搖頭。
他的大手掌越收越緊,感覺手腕越捁越緊,嚴梨稍微有些掙紮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大手驀然鬆開了。
殷北楚抬起手,虛虛地觸碰著嚴梨的臉頰邊,然後伸出拇指,擦了擦著她臉上的血汙。
充血的雙目,仔細掃過她臉上每一寸,彷彿要把她的樣貌烙進心裡。
他遺憾一笑:“想不到,你是我最後見到的人,真可惜…”
他無力地垂下手,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等會兒我出去,儘量把它們引走,你去拿物資,然後離開這裡。”
不等她回答,他艱難地支撐起身體,就要推門出去。
嚴梨喉嚨微澀,他在說什麼啊,自己不過與他萍水相逢,他完全冇必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