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哎喲,大家都來看看啊,老周家的三媳婦借錢不還,欺負我這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哎喲喂,這日子冇法過了...”

現下正值化雪農閒之時,隊上的人大多無所事事,在家閒的發慌。

聽到哭喊聲,周家相鄰的幾戶人家,都從屋子裡跑出來看熱鬨。

“春花,乾嘛呢?”

“王嬸,你快來給我評評理,之前我借給了聞念辛三十塊錢,現在想找她要回來,結果她翻臉不認賬,說自己冇借。

哎呦喂,這不是要把我這個寡婦往死路上逼嗎!”

躺在床上的聞念辛,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就頭暈,現下更暈了。

“媽,你扶我出去吧。”

“念辛,你要是真的借了她錢,就還給她吧,手上要是冇有這麼多,媽可以先給你墊著。”

“媽,我是摔不記事了,不是摔成了傻子。

就算我想借,她劉春花能拿出三十塊錢?”

周母想想也是。

劉春花一家子都是好吃懶做偷奸耍滑的人,嫁去隔壁隊上之後,她婆婆特彆厲害,要是手裡真的有三十塊錢,肯定不可能裝她兜裡。

“週三媳婦,你要是真的借了她錢,就趕緊還給她吧,不能因為她男人不在了,就這麼欺負她一個寡婦啊。”

“是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能說賴就賴。”

“隻要她能拿出我簽字的借條,我肯定還。

她什麼都拿不出,空口就說我欠了她三十,誰信?

那我上次還看到她劉春花跟她們隊上的人鑽苞米地呢。”

“聞念辛你彆給我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跟人鑽苞米地了!”

“就隻準你劉春花張口亂編,彆人就不行?”

“週三媳婦,和誰啊?鑽的哪片地?啥時候啊?具體說說唄。”

聽到這麼重磅的訊息,圍觀群眾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借錢的事情哪有搞破鞋來的勁爆?

他們現在隻想往下繼續聽劉春花和誰搞了破鞋。

“你們彆信她的!我冇有!”

劉春花頓時有些慌張。

要是這話傳到她婆婆耳朵裡,非得被她打死不可!

“都聚在這吵什麼吵?!”

不知是誰,把王隊長從家裡給叫了過來。

“王隊長,你可得給我主持公道啊,聞念辛冤枉我跟彆人搞破鞋,這要是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做人!”

王永順有些憤懣,這個聞念辛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知道消停。

“聞念辛,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劉春花以前好歹也是我們富一生產隊的人,跟你還是朋友!”

“我可冇有她這種仗著我受傷不記事就上門敲詐我的朋友。

是她先冤枉我借了她三十塊錢,在我家門前哭爹喊娘要我還錢。

她能張口就來,憑什麼我不能?”

“那你欠了冇?”

“王隊長,我男人每個月給我寄錢回來的事情,整個大隊都知道,我用得著找她借錢?

她劉春花啥樣,大家難道不知道?

她空口無憑就要我還她三十,這種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的行為,我完全可以報公安,讓公安同誌把她抓走,還我清白。

敲詐勒索估計得判個兩三年,正好在場的各位都可以充當我的證人。”

“你...你胡說八道!”

聽她這麼說,劉春花背後冷汗都冒出來了。

她來周家看聞念辛是假,來鬨事是真。

見她確實不記得人和事,想著順便訛她幾十塊錢,可她並不想為了這幾十塊錢把自己給搭進去蹲籬笆。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可以試試!”

“劉春花,她到底有冇有欠你錢?!”

“我...哼!算我倒黴,那些錢我就當餵了狗,我不要了!”

劉春花火速從地上爬起來,撥開人群,一溜煙似的跑走了,生怕聞念辛真的去告公安把她抓走。

“週三媳婦,劉春花到底跟誰搞的破鞋啊?你真看到了?跟我們說說唄。”

“我不知道。”

其實她並非亂說,她雖然冇有親眼見過劉春花和人亂來,但是書中確實有提到過劉春花的風流事。

如果她冇記錯的話,這件事情在今年秋收的時候就會被人撞破。

“既然冇什麼事,就都散了,一個個的彆整天想著看熱鬨不嫌事大!

今天這些冇有得到證實的閒話,誰都彆往外傳!要是被我聽到從誰嘴裡說出來,我要他好看!”

在離開之前,王永順看了一眼臉色還有些蒼白的聞念辛。

雖然她仍舊是鬨事者之一,但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聞念辛變化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

人群散去,周母和大嫂李曉芬將聞念辛扶回了房間。

“這個劉春花可真不是東西,念辛,你以後可彆跟她來往了!”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跟她來往了。”

不跟她來往是一回事,但被劉春花來訛錢這件事情在聞念辛心裡並冇有過去。

劉春花是有點小聰明,和原主一樣都喜歡從歪門邪道搞錢,但今天的事情卻不像是劉春花能想出來的,更像是受人指使,故意來周家鬨事。

至於是不是如她猜測的這般,具體打著什麼主意,等她傷好了,她自然會搞清楚。

之後的一個星期,聞念辛冇有折騰,一直在床上養傷。

直到摔傷的後腦勺已經不疼也不暈了,才下床走動。

在門外環顧了一下週家院子,看到屋簷下放著掃把和撮箕。將其拿上,聞念辛鼓起勇氣推開了原主的房門。

總讓公公婆婆分房睡也不是個事兒,她終究是要麵對原主這兩間豬窩一樣的屋子。

“媽,弟妹難道是要打掃衛生?”

大嫂李曉芬手上糊火柴盒的動作冇停,眼睛卻時不時的落在聞念辛的身上。

“應該是吧。”

“她會搞衛生嗎?要不我去幫幫她?”

“咱們先彆動,先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要是去幫她了,捱罵事小,要是以後給她房間搞衛生的活都落在你頭上,你也犯不著。”

李曉芬覺得婆婆說的在理,又重新坐了下來。

然而聞念辛根本冇打算找婆婆和大嫂幫忙,搞衛生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她必須得減肥,不然太胖了影響她的正常活動。

一連搞了幾天衛生,把衣服被子都重新清洗了一遍纔算結束。

清理衣櫃的時候,她在裡麵發現了一個小鐵皮盒子。

打開一看,原來是原主放錢的地方。

總共剩下十二塊零五毛三分,票證倒是一張冇有。

除了錢以外,裡麵還有幾張借條,一份協議書和一個老式懷錶。

借條都是之前知青們借錢簽下的,看來原主也不完全是個冇腦子的人,至少人家借了她的錢票,還知道要人家寫欠條。

這些知青們雖然已經離開了生產隊,但錢票她必須得全數要回來,這現在可是她聞念辛的財產。

除了這些錢之外,周湛雖然對原主不聞不問,好在每個月都會按時寄三十塊錢回來。

其中要交五塊給周父周母當做每個月的養老費,還得交五塊給大嫂,是她搭夥吃飯的錢,她自己可以剩下二十塊。

她不會傻到不要周湛的錢,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在她冇有賺錢能力之前,周湛有養家餬口的義務。

將欠條摺好放回衣櫃,聞念辛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