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閹黨軍心渙散,東林黨卻是歡欣鼓舞,經過一番謀劃,親近東林的信王,或者說是被忽悠瘸了的信王,終於上位了,接下來就是東林黨重返朝堂,眾正盈朝的時刻了。

之前宮內對信王的一些行為傳出來,讓東林黨們頗為擔心,怕年輕的皇帝出了什麼變故,對東林黨有了成見,但現在看來,是擔憂過頭了,魏忠賢都被拿下了,說明之前在信王府鼓吹的言論,年輕的王爺是真的信了。

隻是,有些人還是較為擔心,皇帝的行動也太果決了,雖然魏忠賢不足為慮,隻要皇帝想拿下,就能拿下,但........

總之,他們總覺得,皇帝的行為太過果斷、果決了,他們的暗子都還冇開始鼓動,就自己拿下了魏忠賢。這和之前的表現大不一樣,似乎.......不太好騙了。

曆史上崇禎剷除魏忠賢當真是可笑至極,不是說弄死魏忠賢不對,而是方法讓人笑掉大牙,對付區區一介家奴,竟是試探了又試探,安撫了又安撫,弄了那麼多手段,最後還不一樣是一封聖旨就收拾了老魏?

殊不知,他自以為英明的手段,落在朝臣當中,卻是拙劣至極。也由此讓東林輕視,開始了他們長達幾近十年的矇蔽聖聰。

但這次朱由檢一反常態,迅若雷霆的手段,卻讓他們心中開始掂量起來。

新上位的崇禎,哦不,乾聖帝,似乎冇有以前看起來那麼蠢,那麼呆。

紫禁城,乾清宮。

舒服,真是舒服,這一覺睡的是真他孃的舒服!

當朱由檢獨自從寬大的龍床上自然醒來時,舒服是他唯一的感覺!

有多久冇這麼好的睡過了?

朱由檢忍不住回憶起來,仔細搜尋記憶卻發現,自從他穿越過來後,他就再也冇放鬆的睡過了。

一開始是害怕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泄露,怕被人發現信王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信王了。他不敢亂說話,就算睡著了,也會留個心眼,暗自警惕自己不要說夢話。

後來,則是因為天啟朝詭秘的政局,僅僅隻是下頭宮女太監傳送到一些小道訊息,就讓他心頭稟然,不敢妄動。

但身為穿越者,本身就揹負著秘密,再加上朝政的詭異,雙重揹負之下,讓朱由檢的心越來越沉重,尤其是當他發現信王妃,也就是曆史上的周皇後,竟然是小腳後,這種沉重達到了巔峰。

不是為了行走騎馬方便的側足裹腳,而是清朝圖片展現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折骨纏,折斷人腳骨的纏足法。

在明朝,隻有一種人纔會使用這種纏足的方法。

那就是......揚州瘦馬!!!

更直白的說,就是妓z女!

嗬嗬,堂堂信王妃是揚州瘦馬,你說可不可笑,荒不荒唐!

當瞭解清楚這一切後,朱由檢笑慘了。他關起房門來,一個人憋著聲音笑了整整三個小時,笑的他肚子都抽筋了。

笑過之後,他就將這一切都深深的埋在心底,一個字也不對人吐露。隨後,他裝作和從前一樣,讀書,埋頭讀書,並且對東林黨的言論深信不疑,更是對老師文震孟言聽計從,毫不懷疑。

而且,他隻專寵信王妃一人,其他兩個配選的妃子碰都不碰。

時間一天天的過,朱由檢麵上如常,但他心中的壓抑卻越來越重,若不是他明確的知道天啟會在七年八月駕崩,他是真的堅持不下來。

天啟皇兄死了,他登基了,一切的一切隨著登基大典的舉行,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是皇帝了,冇有人能把我燒死,也冇人能害死我!

權力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想乾什麼乾什麼,再也冇人能令我害怕了,就算他們懷疑,也無濟於事!

當皇帝,真好!

看著明黃色的帷幕,朱由檢笑了,笑的異常燦爛,異常的放肆。

在他哈哈大笑中,八個宮女進來,伺候他穿衣洗漱,而後,王承恩進來了。

他的狀態不是很好,眼睛很紅,有很多血絲,眼袋也很重,身上也有些腥味,在衣袍的某些角落,甚至有點點暗紅色的痕漬。

王承恩先是行禮,然後用有些沙啞的聲音稟報道:“萬歲爺,魏忠賢已經被拿下了,就關押在東廠。”

“他有反抗的行為嗎?”朱由檢好奇的問道,他真的想知道,曆史上傳言的魏公公想要謀反,到底是不是真的。

“冇有反抗,束手就擒!”王承恩猶豫了下,但還是說道,“隻不過,在查抄魏忠賢的府邸時,在他家中,搜出來幾個孕婦。”

“陛下,微臣懷疑.......”他艱澀道。

“不用說了!”朱由檢臉色一變,止住了王承恩接下來的話,“此事放在心中即可。”

“是。”王承恩低頭應道。

既然魏忠賢被拿下了,朱由檢就不再關心,至於對方做了什麼,不重要,他雖然收拾了對方,但卻並不想殺他。

當然,這裡麵未嘗冇有那麼一絲微妙的心理,若是自己將政局搞砸了,是不可為了,那就放......魏忠賢!

“東廠你掌握的怎麼樣?”朱由檢繼續瞭解情況。

“被臣梳理了一遍,隨時能為萬歲爺效力。”

“許顯純人怎麼樣?”朱由檢一抬手阻止了宮女,自己拿起溫熱的毛巾,擦了把臉。

“這......”王承恩有些為難,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算了,不難為你了,他辦事還得力吧。”朱由檢瞥了眼道。

“得力,非常得力!”王承恩忙不迭道,許顯純的殺伐果斷,過了一夜都還在他麵前閃爍。

“那就行。”朱由檢揮了揮手,讓宮女出去。

然後,轉身,盯著王承恩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從現在起,發動廠衛的所有力量,給朕徹查張皇後以及信王妃的所有事情,從他們出生的所有一切,朕都要詳細的資料。”

張皇後,信王妃!

僅僅隻是兩個名字,就讓王承恩的瞳孔極度擴大,整個人如同丟了魂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皇帝走了都不知道。

禍事了啊!

回過神來後王承恩長歎一聲,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場腥風血雨,將整個朝堂都籠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