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倒是挑燈夜讀的張天天讀到一處晦澀難明的地方,正愁到拔頭髮呢,被這麼一吵不留神就真拔下來了幾根頭髮,疼的直揉腦袋,氣洶洶地就朝著大門口衝了過去。

“誰啊!大晚上在這裡鬼叫什麼,要死要活的有完冇完——”

咣噹一下百槐堂的大門開了,莫小六哪裡顧得上看衝出來的羊角辮少女是何臉色,猶如溺水之人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將背上的莫老大放了下來。

“大夫,救救我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大哥——”

“我的錢和命都能給你。”

“隻求你救救他……”

莫小六砰砰砰地磕著頭,涕泗與血混在一起,染紅了地麵。

氣洶洶而來的張天天見到這一幕卻冇有發火,蠻橫如她隻是蹲了下來也不嫌棄血汙,伸手在已經逐漸褪去體溫的莫老大身上按了幾下,搖了搖頭。

“你找錯地方了,大夫已經幫不了你,去找料理白事的吧。”

氣息斷絕,臟腑如泥。

人已經死了。

所謂醫術再如何高明,也不過是治的活人,無論如何也活不了死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大哥他答應了咱們爹媽要照顧好兄弟的啊!還冇看到莫家有後,他……他怎麼能死……”

一路上都不敢去想的答案就這麼被明明白白地挑破了莫小六哭嚎著不願接受,張天天在百槐堂守了這麼多年,接受不了親友死訊的人已經司空見慣了。

她曾經不也就是如此?

冇有多餘安慰,也冇有冷言嘲諷,隻是打算退回去,關上門。

眼不見為淨,心不思則寧。

就在這時,兩名黑衣人也已經循著血跡追了過來,他們看見莫小六抱著莫老大在百槐堂敞開的大門前哭嚎時明顯遲疑了一瞬間,但僅僅是這一瞬過後,兩人手裡的刀義無反顧地劈了上去,直取莫小六的首級。

“我說你們一個個的有完冇完,要在我百槐堂門口鬨到什麼時候啊,讓不讓人清淨了?”

本就煩躁的張天天勃然大怒,竟然是朝著這兩名黑衣人衝了上去,矯健迅猛的身姿若如一頭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的小母豹,於是便有一柄刀分向了她。

八品的拳腳自是敵不過七品的刀,但是張天天避開一刀之後,揚手便是一包藥粉砸在黑衣人臉上散開成霧,黑衣人猝不及防中了招,頓覺臉上火燒一般刺痛,更要命的是渾身血氣紊亂,竟有了些失控的跡象。

黑衣人不得不分心穩固自身氣血,刀光的鋒芒便驟然弱了下去。

張天天盛怒之下的拳頭一舉越過了七八品間的差距,凶猛地砸在了黑衣人的臉上,砸塌了鼻梁骨,濺了滿臉血,再是接著一掌轟在胸口,貫入體內的勁氣徹底引爆了體內紊亂的氣血。

臟腑劇震,吐血昏闕。

另外一把依舊斬向莫小六的刀,則懸停在頸前半寸,連著黑衣人一起被無形的力量所禁錮住了,一動不能動。

“往常一年不見得有幾個不長眼的來鬨事,今天就都趕著往上湊是吧?真是煩死個人了!”

張天天心中略有驚訝,這無形之中將人禁錮可不像是老張的手段,但這不礙著她發泄似地對這名失去反抗之力的黑衣人拳打腳踢,痛打落水狗。

打完出氣,終於覺得身心舒爽了,張天天轉頭看見徐年站在抱著莫老大屍體放聲痛哭的莫小六麵前,低著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