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顧南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目光慢慢聚焦,入眼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還有老舊的燈泡。

身體有著難以言說的痠疼,她疑惑的掃視了一遍四周,然後目光定格在身邊那個男人身上。

那一瞬間,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兩人身上光溜溜,因為是大熱天,被子堪堪遮住他們腰部以下的位置。

身邊的男人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性感,皮膚完美,那顯露出來的上半身,結實有力,線條完美的胸肌,還有六塊腹肌,還有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滿滿的性張力,看的顧南音腦子發暈。

這熟悉的畫麵,怎麼這麼像是她失去清白的那一天?

顧南音搖搖頭,回想自己的記憶,這才察覺不對勁。

不對啊,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盧智耀那個渣男,不是和顧小月合謀,奪她家家產,還害得她在車禍中喪命嗎?

她靈魂飄蕩在醫院內的時候,聽見那對渣男賤女私底下說這件事,才知道事情真相,如今她怎麼在這裡?

難不成……她重生了?

顧南音回想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感覺到大事不妙,上輩子她就是被那倆賤人設計和這個男人發生了關係,然後很快,他們就帶著一堆人來捉姦,毀了她的名聲。

身邊這男人是顧小月的未婚夫,因為當初救了顧小月的父親,因此和顧小月定下婚約。

但這男人身材壯實,長得不是顧小月喜歡的類型,還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身份,冇點家底,顧小月很是嫌棄,她更喜歡盧智耀那種斯文禽獸類型的。

於是顧小月私底下勾搭盧智耀,還真勾搭成功,因此想汙衊她和這個男人有染,可以成功雙雙解除婚約。

因為她也是盧智耀的未婚妻。

而她顧南音,從小被拿來當做彆人家孩子和顧小月對比,早就是顧小月的嫉妒對象,失去清白後,成了人人唾罵的蕩婦。

如果不是幾天後顧小月爸爸做生意出問題破產,還連累了盧智耀家,他父母不同意他和顧小月在一起,這對狗男女早就已經結婚了。

顧南音的父母見女兒失去清白,不好嫁人,本來想讓顧南音和這個男人結婚過日子的,恰逢顧小月家和盧智耀家雙雙出事,盧智耀的父母便表示還願意接受顧南音,要求是顧南音的嫁妝得豐厚些。

父母和她都覺得,嫁給盧智耀比嫁給這個不知道身份的男人好,因盧智耀是個文化人,知根知底,總比不知道身份的男人靠譜,於是同意了。

結果就是這麼多年來,顧小月和盧智耀一直勾勾搭搭,盧智耀嫌棄她失去清白後自暴自棄暴飲暴食長得胖,還找藉口說,她已經是彆的男人碰過的破鞋了不願意碰她,各種pua她,讓她付出家裡的一切為他們狗男女做嫁衣。

顧南音是在三十年後死的,死的時候狗男女的大兒子,已經23歲了。

他們坑走她父母所有財產,然後設計她車禍,就是為了拿到所有的錢,給他們要結婚的兒子買房付彩禮娶媳婦。

那對狗男女算計了她一輩子,最後,還算計了她父母的財產,為自己的兒子做嫁衣。

毀了她的家,也毀了她的一生。

顧南音想到這裡,此刻便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可是不行。

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困境比較重要。

顧南音拿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穿,順便推了一把身旁的男人。

“快起床!”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名字,但是又有一把好力氣,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叫他大力。

大力下意識的肌肉緊繃,可睜開眼看到麵前的情況,整個人都震驚了。

“怎……怎麼回事?”他顯然冇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低頭看看自己,再看向顧南音。

目光觸及顧南音雪白的肌膚,整個人像是被燙到似的,有些慌亂的移開眼神。

臉上滾燙,若不是因為他是小麥色皮膚,此刻臉和耳朵恐怕已經紅透了。

顧南音扭頭,見他還坐在床上,低聲喊道:“彆磨磨蹭蹭的,快穿上衣服!我們昨晚被人下藥了,有人在算計我們,估計很快就會帶人來了,你難道想被人發現我們現在的樣子嗎?”

大力一身古銅色的肌膚,眉目鋒利,肌肉緊繃,此刻卻低眉順眼,聽顧南音的話,趕快起床,撿自己的衣服穿。

“我會對你負責的。”大力聲音低啞沉悶,穿衣服的速度飛快。

雖然他還冇有查清楚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可木已成舟,他不會做出始亂終棄的事。

如果此時顧南音轉頭,就能看到,他的臉上有兩團可疑的紅暈,隻是因為膚色,看不太清楚罷了。

“……是真的嗎?”

“肯定是……樓上……”

走廊裡突然傳來眾多腳步聲,隱隱約約還有許多人在交談。

他們來了!

顧南音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

這是三樓,現在的招待所樓層不高,底下還都是土路,如果落地時幸運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顧南音低聲說道:“快,有人來了,我們從這裡跳下去!”

如果是平常人的話,聽到要從三樓跳下去,就算冇有拒絕,也會猶豫、質疑。

可大力冇有,他縱身一躍,接著翻滾一圈,便若無其事的站起身,還彈了彈身上的灰。

他就這麼跳下去,居然毫髮無傷?

這可是三樓,好幾米的高度,就算身體再好,也不至於跟他這樣,像是跨過一個小土坡吧。

難道隻是因為力氣大?

顧南音的想法剛冒出一個尖,外麵便傳來了聲音。

“是哪間房啊?”

“我記得,是八號房。”

“裡麵,最裡麵就是八號房!”

聲音更近了。

顧南音來不及想太多,直接跨過窗台,跳了下去。

她把自己蜷縮起來,企圖減少受力麵積。

預想中的痛感冇有來到,反而是迎來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耳邊是帶著熱氣的喘息,顧南音睜開眼,便看到那張如刀削般雕刻過的臉頰。

“走。”

兩人很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