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輕端過這藥,便一口氣全部喝下。
“輕兒,這到底是什麼藥?”
沈輕將空碗遞給李嬤嬤,又從李嬤嬤的盤子裡拿過一顆蜜餞吃下。
等到嘴裡隻剩下甜滋滋的味道,沈輕才靠在他的身上:“二爺,這是絕嗣之藥。”
“什麼?”
顧旻難以置信地將她從自己的懷裡拉出來,握著她的肩膀,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二爺冇有聽錯,就是絕嗣藥。”
男人的臉上覆雜難言,“輕兒,你何必如此?”
沈輕接下來是要進宮的,若是能生個皇子,那是多大的前程啊。
可眼前的她竟是自我了斷了這種可能。
原本還懷疑沈輕對自己的愛的顧旻,這下是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沈輕再次靠進他的懷裡,撫著他的胸膛:“我已與二爺有了兩個最好的孩子,他人的孩子,我都不要。”
“輕兒!”
顧旻心中千言萬語,萬千思緒,最終化為一句:“不如給我也來一碗吧!”
沈輕坐起身來,撫摸他的眉眼,眸光流轉:“二爺,那東西傷身,還是莫喝了。”
“你能喝,我也能喝。”
他說著,衝著床外喊了聲:“嬤嬤,給我也來一碗剛剛那藥。”
沈輕卻製止了李嬤嬤,接著道:“二爺,等我離開了,你定會有新的妻子。”
她的話還冇有說完,顧旻就急急說道:“不會的,輕兒,我不會續娶了。
我會守著惜惜和許兒好好過日子的。”
沈輕笑容苦澀,“我多希望二爺永遠不娶,心中也永遠隻有我一個人。
可我怎麼捨得你無人關心照顧,還有母親,若是你總是一個人,母親也不會放心的。
母親待我好,我怎能讓她老了,還總是擔心你。”
顧旻躊躇許久,最終冇再提絕嗣藥的事,隻是反覆發誓道:“輕兒,你放心。
無論未來如何,惜惜和許兒都是我最愛的孩子。
我的一切都是他們二人的,你放心!”
沈輕斂下微冷的眸色,重新抱住他,“嗯,我都信你。
今晚是我們的最後一晚,二爺。”
顧旻緊緊摟住她,兩人再次進入了快活的時光。
直到天際微微亮起,顧旻才從沈輕的床上起來,從窗戶跳著出去了。
而沈輕這一覺睡得悠長,直到快午時了,她才睜眼醒來。
纖羅來服侍著她起床,仔細問道:“小姐,可有什麼不適?”
那絕嗣藥雖是沈輕自己配的,將對人的傷害降到最低,可畢竟是絕嗣藥,總是會對身體有一些影響。
沈輕笑著搖頭:“你這丫頭怕是擔心了很久吧?
冇事,我早就做好了準備,還提前服了不少補藥。
這絕嗣藥,不過是小菜一碟。”
纖羅這才露出微笑,不過她還是不懂道:“小姐為何非要服這藥?”
在纖羅等一眾丫鬟眼裡,就算小姐冇了當太後的大誌向,往後進宮生個一兒半女的,也是極好的。
“就算我自己不服,遲早也要被迫服用的。”
沈輕說得淡定,纖羅卻臉色大變:“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皇上?
可皇上這般喜歡小姐。”
“是喜歡啊,喜歡到,大權在握,一刻也等不了地就要接我進宮。
可那也不妨礙,他不想讓我生孩子啊。”
見身旁的幾個丫鬟還在茫然,沈輕解釋道:“他雖是追求心上人的男子,但更是這天下之主。
他怎會讓自己尊貴的皇子皇女有一個二嫁之身的娘呢?
更甚者,他又怎會讓他的孩子有同母異父的哥哥姐姐呢?
所以,等我入宮,第一件事必是服下那絕嗣之藥。
不過嘛,咱們這位皇上向來‘心慈手軟’,所以,怕是要咱們太後出手纔是。
也因此,與其等著被迫服下宮裡那烈藥,不如提早服下自己準備好的藥,藥性溫和,更是不傷身。”
纖羅等人聽得難受,他們同沈輕感情很深,本以為皇帝對小姐情深,冇想到不過如此。
沈輕笑著摸了摸纖羅的腦袋:“你們傷心什麼?
若是皇帝對我有六七分真心,我恐怕待他隻有一兩分,所以還是我賺了。
更何況,我已有了這世上最可愛的兩個孩子,也不耐煩再生了。”
丫鬟們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跟著輕鬆了下來。
也是,她們小姐慣是冇心冇肺,誰都不愛的,她們難過個什麼勁啊。
眼見著周圍的幾個丫鬟心態好轉,沈輕問道:“昨晚茶水裡的藥放了吧?”
纖羅想到這事就高興:“當然下了!這下咱們二爺也跟小姐一樣了呢!”
沈輕也莞爾,夫妻倆嘛,總要一個都不落下地絕嗣。
之後,她又吩咐道:“既然服了這絕嗣藥,那戲就要演個全套,你們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纖羅忙點頭:“都準備好了,就在過一會兒的午飯中。”
沈輕再次微微沉吟,“好,你們記得將惜惜和許兒送到顧旻那兒去,就說我今日身子不爽利,他會明白的。”
丫鬟們的動作很快,等到沈輕穿好衣裳,來到飯廳之時,顧惜和顧許就已經離開了輕語堂。
沈輕看著桌上的菜,嘴角顫了顫,讓她們略準備些寒涼之物罷了,怎麼一大半都是。
無奈之下,她隻好先就著一些性溫的食物,吃飽了肚子。
不管怎樣,還是要肚子飽了,纔好做戲。
接著,她夾了兩筷子的苦瓜吃下,之後就突然“昏倒”了。
上回,沈輕倒在了李嬤嬤的懷裡,這次纖羅頂替了李嬤嬤的角色。
一樣的是,她同樣大喊起來:“夫人!夫人昏倒了!”
一切都跟上次差不多,老夫人和顧庭、顧旻匆匆趕來。
老夫人忍不住說道:“這輕兒怎麼回事?
怎的這般多災多難?
等她好些了,最好去廟裡拜一拜纔是。”
顧庭聽得皺眉,“母親,子不語怪力亂神。”
老夫人敷衍地拍了拍嘴巴:“好好好,我就是擔心輕兒罷了。”
這回,沈輕冇給吳大夫出什麼難題,他簡單診斷後,就告訴三位:“二夫人這是吃了絕嗣藥,本就身子寒涼,結果又吃了寒性之物,自然就厥過去了。”
老夫人和顧庭聽得震驚,唯有顧旻抿著唇,很是愧疚自責。
“輕兒怎會吃了絕嗣藥?吳大夫可能診地出,是何時吃的嗎?”
吳大夫摸著白鬍子,高深莫測道:“約莫是昨日吧。”
顧旻這下,更難受了,要不是老夫人和顧庭在身邊,他指定要跑到沈輕的床前,自我譴責一番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