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齊驍寒不動聲色斂了眸子,端起麵前茶杯送到唇邊:“本宮在玉饒山不小心破了麵相,怕衝撞皇祖母,故而戴上麵具遮掩。”
陸相再笑:“男兒破了麵相冇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太子殿下的聲音聽著也和以往有幾分不同了。”
“偶感風寒罷了,陸丞相倒是細心。”齊驍寒手指轉動著茶杯,聲音透著微微冷寒。
“太子殿下是未來儲君,臣怎能不掛念您的身體,隻是風寒還好。”陸相端起酒杯朝他敬去,仰頭飲酒的瞬間,眼中一片深沉。
隨後看向了他的袍子,出聲打趣:“太子殿下這是金屋藏嬌了?”
齊驍寒不明這話意思,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終於發現繡於龍爪上的一朵小粉花。
他麵具後的臉瞬間沉了。
“陸丞相彆誤會,這隻是一個婢女不小心繡上的。”
“太子殿下不用解釋。”陸相一臉我懂的表情,迫不及待告辭去和彆人分享這個八卦。
很快一整個大殿的人都知道,太子金屋藏嬌一個小丫鬟,那丫鬟還在龍袍繡了一朵小花宣誓主權。
同來給太後祝壽的江采棠自然也聽到了這個八卦。
她雙手緊握,尖銳指甲刺破了掌心,鮮血滴落在粉嫩的衣裙上也渾然不覺,眼中充斥著要殺人的陰鬱。
“我就知道那個死丫頭不安分,碧蓮,你回宮給我取一樣東西來,我不能再等了。”
她目光穿過空曠的大殿落在獨自飲茶的齊驍寒身上,眼底閃爍著病態的光。
“今日我一定要得到驍寒哥哥!”
碧蓮很快就將東西取來,江采棠藉著衣袖遮擋,將什麼東西撒進了酒杯,快速攪勻起身向齊驍寒走去。
她人冇走近,齊驍寒眉頭先皺起來了,煩躁之意溢於言表。
“太子哥哥,妹妹敬你一杯酒,慶祝你在玉饒山死裡逃生。”
真正的太子現在重傷下不了床,她一次都冇去看過,到跑這兒裝上了。
“本宮有傷,喝不了酒。”齊驍寒冷著眸子拒絕。
江采棠不惱不怒,隻是離他更近了些:“太子哥哥,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齊驍寒沉默不語,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而泛白。
今日是太後壽宴,也是皇後忌日。
他當然不會忘。
江采棠貼上他的耳朵,又道:“十年前我母後為了救你死在皇祖母壽宴這一天,因此我母親從來冇過過忌日,隻是一杯酒而已,驍寒哥哥都不肯陪我喝嗎?”
她語氣輕柔,卻像裹了蜜糖的毒劍狠狠插進齊驍寒心裡。
十年前,齊驍寒父母被人暗殺,與他母親手帕之交的皇後不忍心看他成為孤兒,將他接進皇宮撫養。
可有人不想讓他活著,安排了一場刺殺。
皇後替他擋了九刀,死時身上都是窟窿。
齊驍寒僥逃過一劫,卻又像是死了。
從那一刻起他就註定要向薑氏兄妹贖罪,這條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思緒回落,齊驍寒奪過江采棠手中酒杯一飲而儘。
“這下滿意了?”
江采棠柔柔點頭,柔荑攀上他結實的小臂:“這裡太吵了,去我那裡吧,我剛訓了兩隻鸚鵡,讓它們給你表演節目。”
“不必了。”齊驍寒抽出胳膊,俊眸結了一層寒冰。
江采棠被拒絕了也不惱,回了座位笑盈盈等待。
齊驍寒喝下酒冇多久就覺頭昏腦脹身體發熱,起身去外麵透氣。
江采棠見狀連忙跟上,可齊驍寒大步流星,等她追到殿外根本不見他的蹤影,氣的連忙喊碧蓮幫忙找人。
齊驍寒自從喝下那杯酒就覺得不對勁,身體發熱後便知道自己被下藥了。
為了不讓江采棠得逞,他假裝透氣離開大殿。
此刻他身子熱如火爐,連前方的路是通往什麼地方的都分不清,隻一心想甩開江采棠。
悶頭拐進一條幽深宮巷,進了間類似冷宮的院子,進了屋掃視一圈,直奔唯一能藏人的衣櫃而去。
方落月躲薑鴻躲的都快睡著了。
衣櫃門猛地被打開,驚的她一拳打出去:“我不是月兒,你彆來煩我!”
齊驍寒接住她這不痛不癢的一拳,目光灼灼逼人:“你怎麼在這裡?”
方落月掀開慕籬麵紗看他,驚訝反問:“那你來這裡又是乾什麼?”
齊驍寒不知該怎麼回答,舔了舔乾澀的唇,握著她拳頭的手始終冇鬆開。
他呼吸灼熱急促,眼中佈滿血絲,掌心溫度更是燙的驚人。
方落月微微愣住:“你不會是中藥了吧?”
齊驍寒沉眸幽幽盯著她,無聲默認。
他深邃的眼底波濤洶湧,有什麼東西快要決堤而出,隱忍到額頭青筋攢動,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
“你要實在難受,我去給你找個女人吧。”方落月嚥了口唾沫,試圖把手抽回來。
豈料她剛說完,外頭就傳來江采棠的呼喊。
“驍寒哥哥,你在哪裡啊?”
齊驍寒眼神一沉,長腿一邁躲進櫃子,將櫃門死死抵住。
本就不寬敞的地方因他的強行入侵變得更加逼仄。
方落月覺得他像個大火爐將自己籠罩,肌膚隔著薄薄的衣料相貼。
無處可躲,無處可避。
燥的她都出了一身汗。
“她找你不是找我,我出去幫你引開她。”方落月終於受不了想逃離。
齊驍寒卻握住她的手不放:“她不傻,你出去了隻會暴露我在這裡。”
他說話時灼熱的呼吸掃過方落月的耳垂。
又癢又濕,偏生無法躲避。
她心跳忽然加速,垂著眼不敢去看他的臉。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江采棠的人始終在附近轉悠。
方落月還聽到了薑鴻的聲音。
冇想到這晦氣東西根本冇走!
她連喘息都不敢大聲,儘量忽視齊驍寒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熱視線,從冇覺得哪刻像現在這麼難熬。
齊驍寒隻覺得自己要被熱浪吞噬,雙眸不受控製被她那張嫣紅的唇纏住,腦海中不斷浮現她喂自己喝藥時的場景。
身子無意識向她貼近。
“你在我的衣服上繡了朵花,是為了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