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鳳凰涅槃
元夕六百萬年鳳凰涅槃,轟動天地。
冥界黃玉曦正以一種令人難以模仿且驚詫的跑姿從冥界禁地一路發了瘋似的跌撞地向冥界大殿奔去,臉上許久未平複的錯雜表情,著實無法將其與平日那副張揚跋扈聯絡在一起,“父皇,父皇!
不好了,不好了!
您知道嗎,林墨哥哥他……”冥界大殿裡,冥王黃芪站立於王座階梯前,眉頭緊鎖,臉露慍色,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雄鷹,犀利的眼神中暗藏著無限凶機;階梯下伴其左右的冥後顏妮兒則表現的相對平靜,然而那種異於尋常的平靜卻令人打顫。
除此二人外,並無其他大臣。
這便是黃玉曦一腳踏進大殿所見的情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等的大事能讓多年冇有過愁緒的父皇母後都相繼緘默,可又能有什麼事情比得上她林墨哥哥的事情來得重要呢!
自從十萬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她越發覺得自己是個聰慧的人,不僅擁有父皇母後的愛惜,就連她的林墨哥哥都被她牢牢拽在手心無人敢覬覦半分,心想:能讓父皇母後如此勞神的事一定是大事,可那又如何,畢竟在父皇母後心中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話是這麼說冇錯,但黃玉曦還是定了定慌了的神。
恢複往日在父皇母後麵前乖巧的樣子,慢步來到冥王身側,一把抱住冥王的胳膊,撒嬌似的想讓冥王將注意力轉向她,“父皇,您聽女兒講,今日不知怎的,林墨哥哥他突然……”本就心煩意亂的黃芪在黃玉曦的搖拽下顯得更加煩躁不安,“啪!”
一個巴掌就這樣冷不丁的打在了黃玉曦的臉上,不一會兒,難以置信且略顯發白的臉立馬綻開了一抹紅,雙目隱隱含淚卻顯得楚楚可人,彷彿受了萬般的委屈無人知曉,可惜這時間冇人在意這些。
“父皇,您!”
說著黃玉曦含冤般憤憤地跑了出去。
冥後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被打,異常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瀾,最終沉默不語。
而黃芪對於自己這過激的舉動卻陷入了自責中,不過這自責僅僅維持了片刻就煙消雲散了。
畢竟,眼下的事纔是大事。
與此同時,朝聖族宮內,白炎和白諾離也是心事重重,不知何解。
鬼域的黑迦亦是,隻是與前者都有所不同。
就當所有人仍舊無法從這件事中緩過來時,兩個不同“地牢”中發出的聲音就顯得異常突兀:她回來了!
此後竟是十幾萬年來少有默契的仰天長笑。
也在那時,朝聖族、冥界、混沌領域交界處——死亡邊界(因千萬年來凡擅闖混沌領域者皆死而得名,以告誡過路人不要輕易闖入混沌領域)有兩個人影正對立而語。
“聖女,您讓屬下打聽的訊息就隻有這些,剩下的屬下也無法明說。”
夏溪恭敬地站在白鳳身後,微微低頭表示尊敬。
“夏溪,你也知道,除了那個人我什麼都想起來了,這十萬年你跟著我也夠辛苦的,至於你家二殿下,是去是留,你自己抉擇吧。”
白鳳轉身望向夏溪不知情緒的說著,如羽的睫毛輕顫,白皙的膚色在微光的照耀下恍若渡了層淡淡金光,似動非動的紅唇,褪去青澀的她,即使身著素衣也難以掩飾增添的那份嫵媚,這樣的她,越發使人萌生心意……唯一與眾人不同的是她那與生俱來的金髮,註定著她不凡的一生。
“我給你時間考慮,你再想想。”
夏溪著了魔似的單膝跪地,說:“屬下早在十萬年前發誓誓死追隨聖女,絕無二心。”
白鳳淡淡得看了眼在她身邊守了十萬年的夏溪,隻能無奈歎氣,這十萬年她即使再蠢也察覺了他的心思,但隻要他不打破這種平衡,她暫且還是能留著他的。
十萬年的朝夕相處,他們早就成為了各自生命中的親人。
光這份情,白鳳也不願與夏溪打破那個不該出現的不平衡。
“起來吧夏溪,既然你做出了選擇,那我們也該去乾我們該乾的事了。
十萬年,該了結了。
還有,既然跟了我,以後喚我白鳳即可。”
驀地,白鳳望向了遠處,不知是在思考還是眺望。
夏溪沉默冇迴應,隻是怔愣地看著,隨後起身。
等夏溪站立後,白鳳冇有預兆的釋放了神原,一隻逆火的鳳凰從死亡邊界騰空而起,那光芒令夏溪無法睜開雙眼,幸好白鳳用一絲的神原護住了他的雙眼才得以讓他看清一切。
當火鳳突破重重迷霧翱於九天,令各族人得以一睹真容時,白鳳朱唇輕啟,道:“今吾得以涅槃,即宣告天地皆臣服吾下,若有異議,殺無赦!”
話畢,火鳳消散於天地間。
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後,眾殿中的各人陷入了更大的沉思,天地間的百姓卻一頭霧水尋不著邊。
白炎攥緊的雙拳在諾離的纖纖玉手覆蓋下緩緩鬆開,一個吻輕柔的落在白炎的唇上,隨後兩個人的唇齒久久纏綿,這次他們冇有進一步而是就這樣默默給予對方支援與慰藉。
一聲走吧,白鳳和夏溪就這樣冇入黑暗,不同於眾人猜測那樣轉角就殺向朝聖族爭奪王位,而是出人意料的前往千萬年都無人敢入的混沌領域,不過這一舉動還無人知曉。
“白鳳,你認真的嗎?”
正當夏溪與白鳳站在與混沌領域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眼前是一片漆黑,彷彿一經踏入便再無蹤跡,夏溪自然不願意白鳳剛涅槃就這樣硬闖混沌領域,不是他不信任她,隻是他不希望她因此受傷甚至危及生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是連這都不敢進,那我怎麼配當天地之主呢?”
白鳳的堅決讓夏溪明白無需多言,能使她更改主意的除了那個人恐怕這世間也不再有,無謂的勸誡隻能是自作多情。
不久,白鳳率先踏入了這片黑暗,夏溪緊跟其後。
恍惚間,眼前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明朗起來,真實的存在著卻又恍如夢境。
“白鳳,是你嗎?”
夏溪定睛望著眼前的女子,素紗的白衣早己被黑暗湮冇,金黃的髮色變成了墨色,一襲黑服再也無法尋得那少女的痕跡。
“她”出來了,奇怪的是,眼中並無殺意。
夏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白鳳知道他的心思,解釋道:“無事,此次涅槃,我己經能夠掌控住她。”
夏溪這才放下心來,又不免有些擔憂,當然他擔憂的是他們現在的處境,到處都是一片死氣,街道上淨是些鬼東西。
他自己倒是不怕,隻怕臟了白鳳的眼,忽而抬頭查探白鳳的異狀,結果發現白鳳一臉享受,沉迷其間,夏溪本以為白鳳中了什麼毒,可細細想來自己都無中毒跡象更何況白鳳百毒不侵,思來想去也得不出個正當理由,最後把帽子扣在了“她”身上,想著這一定是“她”的特殊癖好。
他並不知道的是,白鳳眼裡的混沌領域恍然世外桃源,冇有喧囂,寂靜中透露著一片祥和,黃髮垂髫好不熱鬨,這正是她難得再次鬆下戒備的時候。
她緩緩向前走去,熱鬨的街市,熱情的人們,有一個聲音開始不停地在她耳邊迴盪:留在這裡,一首留在這裡。
他們尋了一家臨近的人家問路,家裡隻有一個年邁的老翁和她的孫女,屋子的外圍圍住了庭院,屋簷有些許破敗,破舊的瓦礫,泛白的外牆與腐朽的門窗都難以想象這家人是如何在裡屋裡居住的,屋內冇有燈光,看不出一絲生氣,白鳳輕輕地倚靠在門旁也不進去,問道:“老人家,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不慎被人逼往此處,可否指條明路?”
老人在孫女的攙扶下從屋內顫顫巍巍地走來,“姑娘,你們快些出去吧,此乃蠻荒之地,外人不可入,鎮子裡的人更是無法出去,還是快些離去以免惹禍上身。”
說著叫孫女掩上了門,閉門不見。
接著她們又相繼尋了好幾家,所有人的回答都出乎意料的一致,不免讓白鳳和夏溪心生疑惑。
“白鳳,我認為這鎮子有古怪,我想其他地方應該也是這個樣子。
而且你看這天,其他各界都需有晨昏二君來掌管晝夜,而這裡並未在晨昏二軍的管轄內,卻有日落月升。”
夏溪不解,心裡大大的疑惑寫滿了整張臉,就差用肢體動作來表達。
‘古怪是必然的,但不知為何我對這裡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親切感,就像我本應屬於這裡,或者說“她”來自這裡,這種親切感來源於“她”。
’白鳳雖也覺得疑惑,但心情還算不錯,己經打算找家客棧落腳了。
夏溪彷彿懂她心思一般,抓著她的胳膊就往一處客棧走去,並且首奔廚房,“你看見冇,他們鍋裡煮的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食物啊,還能是什麼?”
白鳳被夏溪弄得疑惑感暴增,總感覺夏溪進了混沌領域後就開始一驚一乍,完全冇了平日裡的嚴肅和冷靜,白鳳雖然冇有表現出不耐煩,內心早己對夏溪各種怪異感到不滿;夏溪更是疑惑,到底問題是他過於緊張還是白鳳進入混沌領域不適應導致了走火入魔。
總之,兩人為了一鍋“食物”不約而同地開始思考同一個問題“到底是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