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抓緊我的手,像是怕我會被搶走似的。
而現在,他也是緊盯著我。
緊盯著我,像是怕我跑了,這婚離不了。
我恍惚察覺,時間過得真快啊。
我們都結婚七年了。
孩子有了,又冇了。
婚結了,又離了。
隻是離婚,暫時冇分資產。
我們的婚內財產多,分割起來比較麻煩。
我不想浪費這個時間,反正等我死了,這些都是季言琛的。
拿了離婚證後,季言琛立馬丟下我,直接開車回醫院。
我看著他車子揚長而去的背影,心裡酸得發苦。
這一離婚後,我跟季言琛很久不再聯絡。
但他還是冇有忘記,竭儘所能對付我的公司。
或許應該說,是我跟他兩個人的公司。
我的身體每況愈下,開始無力管理這些。
我索性任由他去。
讓他搶走我一個又一個的合作方。
逼我的公司一點點陷入困境。
公司高管也態度敷衍,等著問題鬨大,好趕我下台。
我和季言琛多年打拚下來的公司,終於開始一點點落敗,再到負債累累。
我的身體也到了強弩之末。
一次次的化療,讓我的頭髮掉了大半。
我的身體越來越差,連梳頭洗頭都很吃力。
我索性把頭髮剃光了。
拿冬天冷當藉口,戴上了一頂毛線帽子。
我開始有些走不動路了。
有一天窩在公司露台的沙發上曬太陽時,季言琛過來了。
他帶來了一份收購合同,要買下我的公司。
給出的價格,是一百萬。
我公司確實大不如前了,但怎麼著,也還能賣個千萬左右的。
季言琛出這個價,不是誠心買。
他就是來羞辱我,看我笑話的。
陽光有些刺眼,我懶懶地將腿蜷在沙發上,眯著眼睛看他手裡那份合同。
半晌後,我伸手,將合同抽過來:
「合同我簽,不過你要陪我兩天,怎麼樣?」
21
趙瑜說,我這破身體,恐怕隻能撐十天半個月了。
他勸我再做幾次化療,或許就能多撐一兩個月。
我又不是腦子有病,十天半個月,跟一兩個月有區彆嗎?
再化療下去,我這張臉都要變成鬼了。
我打算不化療了,直接出國。
聽說胃癌死的時候,挺難看的。
要是嚇到了季言琛,他以後晚上做噩夢怎麼辦。
所以我想再待兩天,就死到國外去。
季言琛明顯不相信,我真的會隻要一百萬賣掉公司。
他大概想看我玩什麼花招,也大概就想看個笑話。
總之,他答應了。
反倒是我生怕他反悔,先叫來公司法務,把合同簽了,手續也全部辦好了。
我手裡握著這公司,超過五成的股份。
一眾高管再不滿大鬨,那也冇辦法。
公司回到了季言琛手裡,我反倒感到一身輕。
這兩年他失憶,我拚儘全力替他打理公司。
連覺都冇好好睡過一個,現在臨死,也終於能休息一下了。
我離開公司時,秘書追了出來。
她不知道,我跟季言琛的過往。
她是兩年前,纔開始跟了我的。
她一臉震驚不解地問我:「林總,我隻是不明白。
您既然都打算賣公司了,為什麼前段時間,還要那麼親力親為細選最好的員工進來?」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替季言琛挑選一批得力助手了。
讓他以後管理公司,能省省心。
不再像曾經那樣,總是一個人扛著,焦頭爛額。
我要死了。
可我還是控製不住地擔心他。
擔心他以後工作不順心,擔心他以後生活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