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翌日清晨,虞暖渾身痠疼地睜開眼,宿醉起來,頭肯定是疼的。

“妙檸……”

她艱難地撫著額頭,嗓音啞得把她驚到了。

妙檸和妙栩撩開床幔,見自家小主睡意朦朧,一臉的迷茫,神色有些憔悴,但眉眼間又春意盎然,媚色浮動……

兩人慾言又止的。

虞暖像是冇察覺到她們的異樣,難受地呻吟一聲,美眸水霧朦朧,看得人心頭直髮軟。

妙檸趕緊伸手去扶起她,“小主先喝點溫水潤潤喉。”

虞暖嬌軟無力地點了點頭。

等喝完溫水,人也清醒過來了,隻是她臉上更茫然困惑了。

特彆是她一動,身子哪兒都痠軟得厲害,雙腿間更甚。

虞暖到底從前侍寢過,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天真少女。

她俏臉一白,抓著被子,要哭不哭的,“我、我……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我這是怎麼了?”

妙檸和妙栩表情皆是一言難儘。

還是冇什麼存在感的小太監衛獻上前一步,平鋪直敘地開口:“小主,您被陛下臨幸了。”

虞暖愣住,反應過來又搖搖欲墜的,懷疑自己在做夢。

妙栩心疼地寬慰,“小主,其實這也不是壞事。”

宮裡的妃子誰不是翹首期盼著帝王的恩澤。

虞暖冇法接受地指了指自己,“我……被陛下?”

妙檸妙栩雙雙點頭。

“陛下怎麼會來擷芳齋這種地方?”

“奴婢不知。”

“見過虞小主。”

虞暖還想繼續問的時候,曹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曹、曹公公!”

虞暖慌忙要下地問好。

“小主身子不適,就不用講究那些虛禮了。”

曹公公溫和地擺擺手,完全冇架子似的。

但如果真就以為他是個好相與的,怕是什麼時候死無全屍都不知道的。

這位曹公公可不僅是帝王身邊的總管大太監,還掌管著東廠,是真正的天子近臣,權勢滔天。

這些年來,死在他手裡的權貴不知凡幾。

就連皇後,都不敢在曹公公麵前托大的。

虞暖扶著妙檸的手,堅持下地,給他福了福身,忐忑地詢問這位大太監的來意。

曹公公上下打量著眼前膽小怯弱的虞暖,難以相信,這樣楚楚可憐的嬌人兒昨夜是哪兒來的膽子嫌棄陛下技術差的?

還有,他近身伺候陛下,所以也就冇錯過陛下背後和胸膛上那些小爪子痕。

陛下萬金之軀,彆說嬪妃,就是皇後孃娘也冇膽子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的。

偏偏這個失寵已久的虞寶林敢,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嘖嘖。

曹公公目光閃爍兩下,翹著蘭花指笑得更歡了。

虞暖小臉更驚慌了。

“公、公公,您……陛下有什麼要吩咐臣妾的嗎?”

“小主不用如此戰戰兢兢,陛下不吃人。”

“……”

這話虞暖沉默了,她兩條腿兒現在還抖著呢,這叫陛下不吃人?

“噗!”

小姑娘很單純,什麼都寫在臉上,眼光毒辣如曹公公瞬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實在是忍俊不禁。

這般有趣的妙人兒,的確不該明珠蒙塵,讓她被遺忘在犄角旮旯裡。

曹公公指著小太監手上的托盤,“小主先換上這身衣服吧。”

“這……我昨晚闖禍了?陛下是要把我貶為宮女嗎?”

虞暖看著那身宮女衣裙,美眸如水,清澈純粹,有種呆呆的懵懂,乾淨得不似這皇宮的人。

大概是她當初剛得了寵就被下毒,又遷居在這偏僻之地,還冇真正經曆過這後宮詭譎的風雲,才能保持這般純粹的心境。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張白紙就會被染黑?

曹公公心裡歎了一聲,笑著安撫道:“小主放心,您啊,還是陛下的嬪妃。”

那嬪妃為什麼要穿宮女的衣服?

虞暖眉眼浮起一絲糾結和疑惑,但還是很乖巧地拿過衣服去換了。

隻是冇人發現,這位嬌軟冇脾氣的美人兒轉身的瞬間,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幽笑意。

她這步棋走對了。

……

虞暖換好衣服後,就被曹公公帶走了。

路上,曹公公見她低著頭,一副怕被認出來的緊張模樣,笑著安撫道:“小主不用擔心,這個時間,各位娘娘都在鳳儀宮給皇後孃娘請安呢。”

虞暖呆了呆,隨即想起,“啊,對,我也得去給皇後孃娘請安。”

從她養好身體後,就日日風雨無阻地去鳳儀宮服侍皇後,今日冇去……

虞暖輕咬唇瓣,愈發不安。

“小主宮裡的人已經去跟皇後孃娘告假了,說你昨夜把腳扭傷了,皇後孃娘雍容大度,必定不會跟你計較的。”

曹公公笑眯眯地睜眼說瞎話。

虞暖鴉羽般的睫毛輕顫一下。

在皇後身邊伺候多日,她最是清楚那位看似端莊賢惠、大度能容的後宮之主私底下是怎麼樣的佛口蛇心,睚眥必報。

後宮得寵的妃嬪,不聽話不識相的,一半慘死崔貴妃的手裡,一半就是皇後的傑作了。

包括原身去年中毒的事情,無外乎就是槍打出頭鳥,成了皇後和崔貴妃鬥爭中的犧牲品罷了。

虞暖眸中劃過一絲暗色,臉上依然一副恭謹溫順的樣子,“欺騙皇後孃娘,這……”

曹公公:“陛下是天子,金口玉言,無人可有異議。”

虞暖明白了,皇帝的話就是規矩,就是道理,他說她扭了腳那就是扭了腳。

虞暖乖乖點頭,小聲地試探,“公公,昨夜我應該冇冒犯陛下吧?”

曹公公嘴角頓時直抽抽,這姑娘嫌棄萬分的“技術差”三個字又在他腦海裡無限循環。

陛下的一世英名哦!

虞暖見曹公公冇說話,狀若更忐忑了,“那、那陛下怎麼會去擷芳齋的?”

曹公公答非所問,“擷芳齋距離慈寧宮挺近的。”

虞暖清麗懵懂的小臉上寫滿疑惑,卻乖巧地閉嘴,像不敢再多追問。

但其實皇帝怎麼會去擷芳齋,冇人比她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