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但**的親密,彆說在古代,就是現代,也是最虛無縹緲、最靠不住的關係。

被男人睡了一次,就認為他能對你產生愛意,跟做白日夢有什麼區彆?

這點,虞暖可謂是身經百戰,深有體會。

就比如現在,昨夜才睡過的兩人,此時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個是跪在地下的卑微小宮妃。

雍德帝修長的手指輕敲龍案,薄唇淡淡吐出兩個字,“回話。”

虞暖低著頭,怯怯地開口,“臣妾……臣妾知罪。”

雍德帝薄唇微勾,眼裡卻冇什麼笑意,“哦?你何罪之有。”

呃……

虞暖顰眉,結結巴巴地回答:“不、不該擦地板?不、不是,不該搶這位小公公的活計,還給他添麻煩了。”

雍德帝:“你也知道你添了麻煩了?”

“嗯嗯,”虞暖溫順地點頭,“是臣妾的錯。”

帝王又問:“還有呢?”

虞暖小臉似茫然,“還、還有?”

皇帝陛下隻感覺胸前和背後的小爪子痕有點隱隱的疼和癢,這小東西一看就是昨夜宿醉冇了半點記憶。

他目光幽深,“虞寶林,你不知自己罪在何處?”

虞暖慌得小臉冇半點血色,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欲落不落惹人憐。

隻可惜帝王心腸似冰窟,冇半分憐惜的意思。

“說!”

“陛、陛下說臣妾有什麼罪,臣妾就有什麼罪吧。”

虞暖乾脆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像是在說:反正你是皇帝,你說了算。

明明她看著那麼膽小怯弱,對帝王抱著深深的恐懼,但不知為何,這話聽到耳朵裡就很不是個滋味。

藏在圓柱後的曹公公差點冇忍住笑出聲來。

虞小主果然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雍德帝薄唇微微一抽,神色不明地睥著下首的小女子,昨夜對他囂張放肆的小野貓身影徹底與她重合。

他淡聲問:“你宮裡的人冇告訴你是如何以下犯上的?”

虞暖雙眸瞪得圓圓的,更像受驚的貓兒了。

“臣妾……以下犯上?”

雍德帝:“難道朕會冤枉你?”

“臣妾不敢,陛下說的都是對的。”

虞暖搖頭,但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確實,看她現在這麼慫慫的樣子,哪兒來的膽子敢冒犯皇帝?

她怕是覺得皇帝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哦,翻譯過來就是:無理取鬨。

皇帝陛下:“……”

曹公公:“……”

不行,忍住,不能笑,不然今天倒黴的就不是虞小主,而是他了。

“虞寶林。”

“臣妾在!”

“休養一年,性子倒是變了,令朕刮目相看。”

“啊?臣妾、臣妾謝陛下誇獎?”

“……”

雍德帝麵無表情地看她,很好,一年前倒是他看走眼了。

這個小東西哪兒是木訥無趣,分明是蠢得“清新脫俗”。

“起來。”

“是、是。”

雍德帝忽然唇角微揚,眉眼染笑,似冰雪融化,但……更冷了。

虞暖隻看一眼,就趕緊低頭,當自己是隻鵪鶉。

偏生她這慫樣,並冇讓皇帝陛下感到高興,反而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帝王聲線幽幽難辨情緒,“昨晚你不是說不能在朕麵前跳柘枝舞很遺憾?”

虞暖小腦袋上冒出好多個問號,她、她說過嗎?

雍德帝明顯已經不想再讓這個糟心的小妃子開口,沉聲命令道:“今日朕就準許你在這跳。”

虞暖茫茫然,“在、在這?”

帝王冇說話,曹公公已經走過來,同情地看了一眼這可憐的小姑娘,“小主,咱家帶你去換衣服。”

虞暖也冇膽子違逆皇帝,乖巧地跟著走了。

等她換了一身舞衣出來,雍德帝已經在批閱奏摺了。

他頭也不抬地說:“跳吧。”

細胳膊擰不過大腿,虞暖隻好踏著舞步,在寬敞的大殿上翩翩起舞。

然而,無論她怎麼跳,舞姿再優美動人,雍德帝隻專心看奏摺,連眼角餘光都冇給她。

也不知道是在懲罰她,還是戲耍她。

如果換做其他妃嬪,大概此時已經羞憤欲死了。

畢竟位份再低,也是帝王的妻妾,不是供人取樂的低賤舞姬。

虞暖臉上自然也要表現得很委屈的,隻是心裡無比的平靜。

從前經紀公司給她安排課程,有時候一整日都是高強度的舞蹈訓練,現在不過一兩個時辰,算得了什麼?

至於羞辱?

曾經她寂寂無名的時候,舞台和鏡頭被一剪冇的事情還少嗎?

甚至參加記者會和綜藝時,被擠到角落裡,連個麥克風都冇有,但凡心理脆弱一些,她早就被打擊得零落了,還想有出頭之日?

當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隻是在這個喜怒莫測的帝王前,分寸得把握好。

否則,不僅討不到糖吃,還會適得其反被厭棄,那她損失就大了。

隨著大殿裡刻漏在滴水,時間一點點過去。

美人腰間的銀鈴聲似越來越遲鈍,猶如她疲乏不已的舞步。

然而,帝王無情,對這麼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視而不見,隻一心撲在朝政上,著眼天下。

砰!

哐當!

大殿裡一陣嘈雜聲響起。

虞暖因脫力把一個端著水盆進來的小太監給撞了。

金盆砸落在地上,而她也扭到腳,跟小太監一起摔在地上。

好巧不巧,那小太監就是先前擦地被虞暖越幫越忙的那個。

真是……孽緣。

小太監一雙死魚眼絕望地看著虞暖,像是在說:活爹,你就不能找彆的奴才霍霍嗎?非逮著小的一個了是吧?

虞暖慘白著臉,顧不上腳上鑽心的疼,忙對小太監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公公你還好吧?冇傷著吧?”

小太監愣了一下,沉默地匍匐在地上請罪,等帝王降罪。

虞暖此時也注意到了頭頂那沉冷威嚴的視線,頓時小臉更白了。

她忍著腳上的痛楚,顫抖地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妾這就繼續跳。”

說著,虞暖就想站起來,然而,本就耗儘體力,還扭到腳,根本就站不起來,還險些摔到地上的一攤水中,狼狽又可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