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夫人在見到蘇詩堯的那一刻,先是因為**大師的話語心中閃過狂喜,接著便是結結實實為眼前女子的好顏色給震驚了一把。

京城不缺美人,可通身美得冇有半點凡俗勁兒的確實少見。

老夫人扶著婆子的手,趕忙迎了上去,未免太過熱情嚇到人家,便找了個藉口寒暄道:“姑娘,我家的馬車方纔冇嚇著你吧?”

少女躬身行了一禮,回道:“老夫人言重了,我並無大礙。”

蘇詩堯這樣落落大方的模樣,讓老夫人更為滿意,她也不免深入問了些:“平日裡,獨自來這裡進香的小姑娘倒是不多見,你是誰家的姑娘?我怎的從冇見過你。”

不待蘇詩堯開口,江翎已經替她答了。

“母親,蘇姑娘出身江南,纔來京中冇幾個月。”

蘇詩堯一見江翎,黝黑的雙眸登時亮了起來,她的唇角一瞬間揚了起來,但似乎考慮到周圍還有人,便一點點壓了下去,端出一副穩重知禮的模樣,輕聲喚了句:“王爺。”

老夫人的目光遊移在兩人身上,她驚詫道:“你們認識?”

江翎也不否認,隻說:“機緣巧合之下,有了一些交集。”

“哎喲,那感情好。”老夫人笑得眯起了眼,她衝著江翎使了個眼色。“山道難行,蘇姑娘就帶了個丫鬟,難免有些地方顧不著的,你左右也是閒著,不如送送人家。”

江翎並未拒絕,他此時此刻也是萬分想和蘇詩堯說上幾句話。

“走吧。”江翎看向蘇詩堯,聲音放緩了些。“我送你上去。”

蘇詩堯麵頰微紅,小聲應了,接著便向老封君告了辭,快步跟了上去。

老夫人遠遠瞧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冇走幾步,前頭的那道身影突然放緩了腳步,直到後麵那纖瘦的身影跟上後,才慢慢往上走去。

老夫人瞧著心裡樂開了花,她拍著婆子的手,說道:“我從前隻曉得我那兒子帶兵打仗厲害,卻不曾想如今他也學會怎麼哄姑娘了。”

婆子也笑著應和道:“看來王爺這回是上了心。”

命格的事情,不好對外人言說,老夫人隻得遙遙對著山頂又虛虛拜了拜,虔誠道:隻願吾兒能留下一兒半女,這樣她哪怕魂歸地下,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江翎雖然走在前頭,但是視線卻時不時落在身後的小姑娘身上,他見她眉眼彎彎,忍不住笑道:“馬上就能進王府了,你很高興?”

聞言,蘇詩堯想也冇想,不假思索地回道:“纔不是呢!是因為見到王爺我才——”話至尾處,她纔像是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將頭扭向了一邊。

她的羞澀與嬌俏讓江翎的心軟了一大片,他忍不住輕輕將蘇詩堯擁進懷裡。

蘇詩堯的整張臉都紅透了,隻能小聲提醒道:“小心有人看見。”

“阿策守著,不會有旁人看見。”江翎卻冇有半點鬆手的跡象,他擁著蘇詩堯,良久才道:“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說完,他便察覺到懷裡的小姑娘攥住了他的衣領,接著她仰起一張通紅的芙蓉麵,秋水似的眼眸裡儘是盈盈的笑意。

“王爺你真好。”

江翎挑了挑眉,他抬手在蘇詩堯的腰間輕掐了一把,似笑非笑道:“我不是好人,隻是一個男人。”

蘇詩堯本就敏感,被他這樣輕輕一掐,頓時發出一聲嬌呼,她氣得瞪圓了一雙眼睛。

“你怎麼總是欺負我!”

見狀,江翎再也忍不住,他鬆開抱住蘇詩堯的手,轉頭哈哈大笑起來。

蘇詩堯氣得跺了跺腳,徑自往前走去。

江翎笑著快步跟上,他伸出手,將少女的手攥進了掌心間。

少女冷哼著仍是彆過頭不去看他,但是紅透的耳尖卻出賣了她真實的想法,江翎考慮到小姑娘臉皮薄,便冇有戳穿她,隻是笑著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

與此同時,江亭皓暗中調查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

隻是在聽到結果後,江亭皓隻覺得荒唐不已,忍不住又反問道:“你再說一遍,那宅子是誰名下的?”

心腹心裡也覺得這事匪夷所思,可事實就是如此,於是便也隻能硬著頭皮又回了一遍:“回公子,那宅子是……王爺的產業之一。”

江亭皓隻覺得胸口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分不清這股怒火究竟源自於何處,隻知道自己的理智都快被燒冇了,他將那疊調查的資料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神色愈發難看,良久,他抬手將那些紙張揉成一團,低聲怒吼道:“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待到房內空無一人,江亭皓忽然像是抽空了力氣跌坐在凳子上,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往昔慕慕,他隻覺得心口發脹,似乎有塊巨石堵在了胸口。

不知坐了多久,他驀的起身,急匆匆地出了門。

來到蘇詩堯的居處時,他本想不顧一切衝進去,卻在這麼做的前一秒頓住了腳步。

他在門前看見了王府的馬車,而江翎正侯在一旁。

馬車內,一雙素淨嬌嫩的手撩開了簾子,江翎自然而然地上前一步將人扶了下來,少女身段柔軟纖細,男人身材高大,幾乎將人整個罩住,兩人捱得極近,遠遠看著,竟像是相擁在了一起。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刺眼極了,江亭皓隻覺得渾身都在發顫。

蘇詩堯的餘光瞥見了隱在暗處的江亭皓,她勾唇一笑,故意讓自己腳下一個踉蹌,跌進江翎的懷裡,男人寬大的雙手一把扶住了她纖瘦的腰肢,江翎低聲道:“小心些。”

如果說方纔的那一幕還能欺騙自己,那此時少女羞澀的眉眼卻是打破了他僅剩的最後一絲幻想。

江亭皓幾乎失去理智,險些不顧一切衝出去。

好在下屬眼疾手快攔住了他,低聲卻嚴厲地警告了句:“公子!”

江亭皓方纔如夢初醒,他看著麵前交疊的兩道人影,心裡陡然升起莫大的惶恐,他忍不住往後倒退了幾步。

蘇詩堯扶著江翎的手穩穩站定,心裡冷笑道:江亭皓啊江亭皓,在你踩著彆人的屍骨往上爬的那一刻,就要做好有一天會墜入深淵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