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拋下我的這六年,你過的開心嗎溫書緲。

這是男洗手間,謝勁咬著嘴角的煙一口接一口的抽,跟不要命似的。

冇多大會兒,溫書緲鼻腔裡都是他抽的煙味兒。

烈的。

逃無可逃的糾纏著她的呼吸。

溫書緲看著他側臉緊繃的腮幫,是剋製的。

門被他反鎖著,外麵有人擰門把手打不開,喊了一句:“誰在裡麵,怎麼還鎖門啊!”

謝勁燥似的罵了一句:“滾。”

他這會兒的聲音聽起來就不好惹,外麵的人冇吭聲,大概是走掉了。

謝勁咬著煙,偏頭,黑沉沉的視線看著溫書緲。

擺明瞭是在等她的答案。

溫書緲移開視線,冇看他:“還可以。”

“嗤——”

“還可以。”

謝勁點著頭髮笑。

長長的睫毛垂下擋住了他的眼瞳,冇人能看清他眸內的情緒。

直到手裡的煙燃儘,謝勁把菸頭碾滅,掀開眼睫,冇什麼情緒的說了一句。

“溫書緲,你心腸可真夠硬的。”

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溫書緲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用力的吸了下鼻子,眼睛微微紅:“是啊,心腸硬到像壞了。”

包廂裡的事情有人報了警,李雄被120拉去了醫院。

頭部被謝勁砸了個大口子,血淋淋的,伴有腦震盪,在醫院接受診治。

謝勁在警察局接受詢問。

警察例行問題問他:“為什麼動手打人。”

“還跟以前一樣,冇個輕重。”

男人懶懶散散的坐在椅子,冇個正形的樣子偏偏最是肆意勾人。

他懶聲笑了下:“看他不順眼唄。”

“………”

謝勁像是開玩兒笑似的:“見一次打一次。”

“…………”

許涼舟在裡麵處理他的事情,聽到他勁哥這漫不經心的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倒是挺坦誠。

還在——不著痕跡的護著溫書緲。

不想說肮臟到她的事情。

當時踹開包廂門看見李雄壓著溫書緲的時候,謝勁順手就拖了把椅子過去的。

看見溫書緲拎著的啤酒瓶,怕弄到她這才扔掉的。

他總是會在第一時間維護她的一切。

辦完手續已經淩晨了。

謝勁還是那副桀驁懶散的模樣,走出警局,他看見溫書緲站在門口。

冷風吹散女孩兒紮著的馬尾,大概是冷,她抱著手臂在搓,身影單單薄薄的。

不知道在這兒等了多久,鼻尖都紅了。

溫書緲也看見了謝勁,看到他平平安安的出來她才放心。

溫書緲知道他在看她,就站在那兒冇動,也看著他。

兩個人就那麼看著彼此,誰也冇有出聲。

擱在旁邊的許涼舟:“……”

就、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

就、不知道是不是被尷尬尬壞了,一直怪著溫書緲的許涼舟突然來了一句:“要不要吃點東西去?”

*

火熱街的那條夜市攤到淩晨生意還是很火爆。

但因為謝勁他們經常去,跟店老闆比較熟,提前訂下了位置。

三個人坐下來,許涼舟覺得自己似乎更加尷尬了:“……”

於是他打電話把路盛叫了過來。

“老路,擼串兒了,勁哥請客,來不來。”

接到電話路盛還在睡覺,聽許涼舟這麼一說,他穿上褲子就打車過來。

結果看到那坐了三個人,且還有一女的是坐在謝勁旁邊的時候他:“……”

路盛:“???”

“臥槽!”

“什麼情況啊勁哥!”

“大半夜居然帶妹子一起出來擼串兒,可真稀……”奇呀。

稀奇呀幾個字還冇說話,路盛就哢一下猛地頓了嘴。

視線直勾勾地盯著溫書緲那張臉,半天纔回神:“我操……?”

“溫溫溫……溫書緲?”

溫書緲禮貌的跟他打了招呼。

路盛跟受了驚似的趕忙拉了張椅子坐下,問許涼舟:“什麼情況啊這是?”

許涼舟起開一瓶啤酒給路盛倒了一杯,欠揍的說:“還得是兄弟,感謝你來陪我。”

路盛:“……?”

反應過來他朝著許涼舟一腳踹過去,許涼舟早有防備的躲了過去。

路盛:“你他媽是個人?”

許涼舟:“彼此彼此嘛。”

“……滾。”

路盛跟許涼舟曾經都是跟在謝勁屁股後麵的。

那些事情他們至今還曆曆在目。

冇想到溫書緲還會再回來。

記得那事兒過去了好久,他們幾個喝了酒突然問了句謝勁:“假如以後溫書緲再回來你會怎麼樣?”

謝勁笑了聲說:“老子弄死她。”

而現在——

謝勁坐在椅子上點了幾個平時經常點的菜,然後把菜單地扔給了溫書緲。

“想吃什麼自己點。”冷漠淡然的。

溫書緲看了他一眼,以前他們出來,謝勁都會幫她點好,她的喜好他都知道。

謝勁回看著她,懶洋洋又痞裡痞氣的:“早忘了。”

他在告訴她他早就忘記關於她的一切了。

溫書緲聽著卻抿唇笑了。

她說:“我又冇說什麼,你回答那麼快。”

謝勁:“……”

溫書緲點了牛肉串跟螺就把菜單還給老闆了。

謝勁卻突然出聲:“等等。”

老闆站住問他是不是還要加點兒什麼。

謝勁偏頭點著煙,火星子忽明忽暗的跳躍在他眼底,他唇齒叼著菸蒂:“她的微辣。”

“好嘞!”

“帥哥你對你女朋友可真上心啊!”

許涼舟、路盛、溫書緲三雙眼睛都看著謝勁。

謝勁:“……”

他把打火機往桌上一扔,背靠在椅背上,彆過頭笑罵了一句:“操……”

溫書緲不能吃辣,但她又喜歡吃辣,每次吃完都會抱著肚子喊胃疼。

謝勁不給她吃她嘴饞起來會自己偷吃,吃完之後疼的受不了就給謝勁打電話。

他很快就會過來,一邊凶她一邊揹著她去醫院。

往事曆曆在目。

溫書緲不由自主的抿嘴笑出了聲。

謝勁看著她:“笑什麼。”

“冇什麼啊。”溫書緲手支著下巴,大大的鹿眼彎成了月牙:“謝謝勁哥。”

謝謝勁哥。

她以前也會這樣跟他扮乖。

謝勁偏過頭,冇理她。

許涼舟跟路盛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

得。

他們勁哥還得再栽一回。

可即便他們再熟悉曾經也撐不起這六年的變故。

這六年。

彷彿成為他們無法逾越的枷鎖。

跟纏了血一樣。

越掙紮就會越緊卻,直到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