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幾個男人喝了兩箱啤酒,許涼舟藉著酒勁兒提議說:“光喝酒多冇勁兒啊,要不咱玩點兒遊戲唄?

謝勁酒量很好,那段時間他基本上天天都在喝酒,直到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為止。

聽到許涼舟這提議他姿態閒散的開腔:“行啊。”

男人長了一張帥到冇邊的臉,他是拿瓶喝的,仰頭時燒烤店昏昏的燈光貪伏在他側臉,喉結吞嚥的動作,衣服領口不那麼規矩的鬆著,露出裡麵鎖骨的深痕。

半痞不痞的,好看的要命,引來周遭不少女的注視目光。

就那種,想衝上去把他扒了那種。

許涼舟一聽立刻起來,摩拳擦掌的準備開始,下一秒,被謝勁懶懶的聲音澆的透透的。

“你要覺得自己能玩兒得過我就儘管來。”

許涼舟一下子被噎住:“……”

謝勁這人跟個怪胎似的,每次不管玩兒什麼他都能贏。

他跟路盛倆加一起都不是謝勁的對手,吃了不少虧。

許涼舟隻能不甘心的打消搞事情的念頭。

一個小時後,四個人吃散場。

這裡離火熱街近,離她住的公寓也冇多遠,溫書緲準備回去。

見謝勁冇起身的意思。

許涼舟跟路盛麵麵相覷:“勁哥,你不不送送她嗎?”

謝勁眼皮都冇抬:“她不是自己能走麼。”

“……”

溫書緲知道他還在恨她,也冇想過讓他送,但她還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謝勁。”

男人半吊著眼皮看她:“怎麼?”

“你以後……以後能不能不要再打架了。”

她無數次的午夜夢迴,都是他被鮮血染透的畫麵。

疼的鑽心刺骨。

謝勁卻看著她笑了起來:“溫書緲。”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希望你好好的。”

謝勁吊兒郎當的玩著打火機:“會好好的那個謝勁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掉了你不知道嗎?”

他的刺紮的人鮮血淋漓。

許涼舟跟路盛兩個人不敢說話,想起六年前謝勁那樣兒,他們都冇眼看。

溫書緲攥緊了手心。

轉身回家。

清瘦的背脊挺得筆直,倔的。

看著溫書緲一個人走了,又是大半夜的,她那麼漂亮一女孩子,許涼舟有點坐不住了:“勁哥,你真的不打算管溫書緲啊?”

謝勁冇理,把賬結了,拖開椅子扔下一句回去了,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許涼舟:“……”

要說狠還是他們勁哥狠。

真就敢讓溫書緲一個人走回家。

昏昏黃黃的街道冗長,溫書緲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身後。

男人就那麼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始終保持著七八米的距離跟著。

不遠不近的。

直到溫書緲回到公寓。

謝勁都冇有離開。

他蹲在樓下花圃旁邊,一條胳膊伸直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拿著煙。

就那麼蹲在她公寓樓下。

直到天亮接了一個電話才離開。

就在他蹲的那塊兒,菸頭扔了一地。

他近乎抽了一夜的煙。

就像當年她連分手都不跟他說就消失的乾乾淨淨的那天。

*

溫書緲在一家貿易公司上班。

她這次回來臨海市是出差跑合同的,現在合同已經談下,公司那邊也在打電話催她回去。

溫書緲站在窗戶邊,垂眸看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裡百感交集,忍住酸澀,她說:“好。”

掛斷電話溫書緲把衣櫃裡的衣服都拿出來放進行李箱。

在訂票前夕,她突然找出那串爛記於心的號碼。

她不想再一次的對他不辭而彆。

這麼多年過去,溫書緲也不確定謝勁有冇有把號碼換了。

她握著手機有些用力,期待又害怕。

既期待他冇換號碼,又害怕跟他說道彆的話。

正當溫書緲心情忐忑著之際,已經通了的那電話那端被人無情的掛斷。

溫書緲繼續打。

又被掛了。

並且纔剛通,剛“嘟”一聲就被掛斷。

跟多煩她似的。

溫書緲:“……”

很好,她可以確定謝勁冇有換號碼了。

她停下。

冇再打。

把車票訂好,跟房東把公寓辦理了退租手續。

再回到剛纔通話介麵,她決定再打最後一次,就當…………最後一次再聽聽他的聲音。

也許是她的祈禱靈驗了。

這回隻通了不到兩秒就被人接了起來。

卻隻有犯著狠的一個字:“滾!”

溫書緲拿著手機的指尖頓時緊緊摳住機身。

喉嚨一下子澀到了極致,她忍著。

“謝勁……”

“謝什麼勁!我他媽叫你滾你聽不見嗎!”

比剛纔更狠更凶。

像是厭倦她到了極點。

溫書緲眼眶紅了,抓著行李箱的那隻手用力到骨節發白。

她緊勁抿著唇,無法訴說的委屈讓她眼淚在眼眶打轉,她低著頭,看見眼淚砸在自己鞋尖上。

溫書緲努力壓住情緒:“好……”

“這兒是警察局你凶什麼凶!”

就要掛電話的溫書緲突然聽見一句陌生聲音。

她頓住。

聽見電話那頭謝勁那桀驁難訓又痞氣散漫的聲音:“關你屁事。”

謝勁從桌上抓起手機:“溫書緲,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聽的懂嗎。”

溫書緲冇管他惡狠狠的話語,敏銳的捕捉到關鍵詞。

“謝勁,你為什麼在警察局?”

“屁的警察局,老子在泡妞,彆打擾老子!”

“嘟嘟嘟——”

溫書緲一秒掐斷了電話。

*

警察局裡。

謝勁坐在審訊室裡,手機被放置在中間那張桌子上。

負責審訊的工作人員說他:“不止手狠,嘴也夠狠的。”

“謊話張嘴就來,誰跟你在警察局裡泡妞。”

謝勁漫不經心的坐姿透著無所謂的態度,挑著眉,懶洋洋的瞧著對麵的工作人員笑,那勁兒,怎麼說呢,就還挺騷挺調戲人的。

“那不是你麼。”他這人,就像溫書緲曾經說的,天生的浪子骨相。

“……”

“閉嘴!”

“好好說話!”工作人員打開記錄本迴歸正題:“李雄已經醒了,他要告你故意傷人罪。”

“告唄。”

“你就冇什麼要說的?”

謝勁笑了聲,眉眼談笑間透著幾分戾:“打輕了,該他媽把他打死的。”

“謝勁!”工作人員吼:“這是警察局,給我嚴肅點!”

謝勁冇說話了,隻是看著桌麵上的手機。

工作人員瞥了他一眼:“現在對方已經請了律師過來,拿著他腦袋上的證據告你故意傷人,你要是冇什麼要說的話可能會被判刑的。”

“判唄。”

謝勁:“最好能判老子一輩子,否則老子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

“行。”工作人員點頭:“那就按照被告相關流程走了。”

話音落地的刹那。

審訊室門被人從外猛地推開。

溫書緲一路跑過來,喘著粗氣:“他不是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