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眼看著他真要就這麼抱著她離開,許南枝心下一急忙道:“不妥當的,你再給我幾粒解藥。 “冇了,我就這一粒解藥。 段景珩無甚在意看她,唇角輕勾:“你放心,我在宮中本就隨心所欲,加上今日在大殿上我求愛這一出,此刻我抱你出去最多也不過是被人說我強行占心愛之人的便宜,而你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哪裡敢反抗我這六皇子呢?” 他說得從善如流,倒真像那麼一回事似的。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話音一轉又問:“還是說,枝枝你想被人知道你服了禁藥?” “禁藥?”許南枝當即被

這次皇帝的神色是真的冷了下來:“珩兒,莫非真是朕將你寵得無法無天了,這大殿上也是由你胡來的嗎?”

“父皇!”

段景珩跪地行了大禮,“兒臣是喜歡許姑娘,卻不願強迫她,兒臣心知許姑娘隻將我當摯友看待,並無兒女私情,若是此刻您將你我二人強行綁在一起,將來她也隻會對我心生怨懟,更何況,兒臣身患奇症,未來不可見,若哪天撒手人寰,豈不是耽誤了許姑娘一輩子?”

“這樣的婚嫁,兒臣不願。”

一番話下來。

滿室皆靜。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許南枝身上。

許南枝眼圈泛了紅,她冇有想到,段景珩會替她想到如此地步。

沉默許久過後。

皇帝終究還是收回了話,冇再就此事多談。

宮宴繼續。

結束時,皇帝帶著許玉嬋離去。

眾臣也紛紛起身散去。

許南枝渾身無力,不想被人看出來,便留在了最後。

“小姐,我們何時走?”丫鬟未曾看出許南枝的不適,低頭詢問。

許南枝想回答她,卻連一絲說話的力氣也擠不出來。

可她除了無力,神情卻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不遠處的梁清焱似乎是想過來與她說什麼,可邁了幾步,見她神色冷淡,最終還是踏步離開。

直到大殿隻剩下許南枝與一些宮人。

丫鬟總算是查出一絲異樣,“小姐,需要奴婢攙扶嗎?”

許南枝眨了眼睛,算是應允。

就在丫鬟彎腰正要去扶她起身之際。

麵前忽地落了一片陰影。

“你竟還當真是吃了醒神藥?”

段景珩的語氣半是詫異半是無奈。

許南枝此刻無法說話,隻能瞪圓了雙眼看他。

段景珩便蹲下來,到她麵前,勾了抹笑:“你莫不是連副作用都冇弄清楚就直接吞了吧?”

那嘲諷態度似乎剛剛在殿中正經向她求愛的人不是他一般。

隨即,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從裡麵倒出一粒褐色藥丸,直接喂入她嘴裡。

“這能讓你有說話的力氣。”

隨著他話說完,許南枝覺得喉頭堵著的氣似乎順暢不少,確實有了開口說話的力氣。

她說:“段景珩,你……”

剛喊了他的名字。

整個人忽地就被他騰空抱起。

段景珩垂眸看她:“你四肢依舊痠軟無力,我送你出宮。”

第38章

許南枝甚至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輕微的震動。

不知怎的,她莫名紅了耳尖。

眼看著他真要就這麼抱著她離開,許南枝心下一急忙道:“不妥當的,你再給我幾粒解藥。”

“冇了,我就這一粒解藥。”

段景珩無甚在意看她,唇角輕勾:“你放心,我在宮中本就隨心所欲,加上今日在大殿上我求愛這一出,此刻我抱你出去最多也不過是被人說我強行占心愛之人的便宜,而你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哪裡敢反抗我這六皇子呢?”

他說得從善如流,倒真像那麼一回事似的。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話音一轉又問:“還是說,枝枝你想被人知道你服了禁藥?”

“禁藥?”許南枝當即被嚇到。

“那藥是我求禦醫私下特製的,確實是禁藥,我給你其實隻是好玩,冇想到你竟真有用得上的時候。”

段景珩無奈解釋。

許南枝瞪他:“好玩?這東西能是好玩送的嗎?”

最終,還是由段景珩將她一路抱著出宮。

但他選的是一條冇什麼人的小路。

一路倒是並未有她想象中的尷尬場景發生。

到了宮外。

段景珩將她送入馬車內,離開之際,想了想還是又道:“今日在殿中我所言,你想信便信,不願信就當是我為救你胡言亂語的,不必當真,我們還可以是從前的關係相處。”

許南枝一怔,他這話是何意?

“總之,你不必在意我,你可以去喜歡你喜歡的人,我不會成為你婚配路上的阻礙,等你有心儀之人,我會以萬金做禮,保你後生無憂。”

段景珩認真看著她。

這次,許南枝腦中轉了轉,聽懂了。

段景珩這話的意思是,即便他當眾對她求愛了,可他卻從未想過跟她結為連理,他隻想維持跟她的摯友關係,冇想更進一步。

其中緣由也不難猜,無非是因為他的身體緣故。

不知怎的。

想到這一點,許南枝的心口莫名鬱結了氣,她想,難不成段景珩認為她就這般不能與他共苦嗎?

可很快,這個反應又讓她感到詫異。

自己分明隻將他當朋友,怎能這麼想?

不等她想明白。

段景珩已經踏步離開。

許南枝看著他往宮門走去的背影,心裡竟生出幾分疼惜來。

從以前開始,她便總覺得段景珩的背影太過寂寥,就算是他身邊有仆人同行時,她也偶爾會覺得他就像是孑然一身,彷彿不想在這世間留下任何痕跡似的。

而此刻,在高大的宮牆做襯托下。

這種感覺空前強烈。

就像是,段景珩獨身一人,即將被這宮門吞噬。

這感覺太過壓抑。

讓許南枝忍不住出聲喊了他一聲:“段景珩——”

前方的聲音驟然停下。

段景珩回過身來,定定看她:“怎麼了?”

許南枝定定望著他。

過了許久。

許南枝忽地朝他笑了,問:“冇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何時會搬入jsg城中王府,屆時我還需不需要避嫌,能不能去你府上,又或者——”

她停頓了下,笑意更深了些。

“我想問的是,下次見你是何時?”

第39章

段景珩眸色顫動。

他腦中升起的第一念頭,是想衝過去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可很快,他又將這種想法壓下。

僅僅隻是佯裝輕鬆地聳聳肩,問她:“怎麼,這麼快就開始想我了?那我晚點便偷偷溜出宮去找你?”

這話傳入許南枝耳裡,讓她笑意瞬間收斂。

“算了,我真是腦子糊塗了纔會問你這話。”

這定然也是那藥的副作用。

許南枝放下了車簾,示意管事離開。

馬車遠去。

跨過宮門之時,許南枝看見頂著禦醫的馬車正往姑姑的宮殿趕去。

心倏地提起。

宮宴已經結束了,按前世的發展,並未發生姑姑當場失血事故。

姑姑應當無事了。

可為什麼還有禦醫前往?然而出了宮,許南枝已經冇有理由再入宮去了。

一路忐忑回到了府內。

藥效一過。

許南枝的身體像是被馬車碾壓過一般湧出疼意來。

醒神藥的後遺症加上風寒時的發熱痛楚,讓她無法忍受。

管事當即喊了大夫來看病。

一晚上,許南枝暈過去了三次。

直到最後一次醒來,窗外天色已經泛白光。

天亮了。

許南枝的高熱也終於褪去。

她渾身的力氣終於恢複了不少,腦中惦記著姑姑,她顧不上許多,當即掙紮起身。

丫鬟見了,神色慌張:“小姐,你病還冇好,這是在做什麼?”

“管事呢?今日宮裡可有什麼訊息傳來?”

許南枝實在無力,被丫鬟扶著重新躺下來,隻能急忙問起管事來。

話音才落。

就見管事匆匆踏入屋內。

“小姐,你就安心養傷,宮裡冇什麼事。”

“可我們昨日回來時,分明見禦醫去了姑姑殿中。”許南枝神色焦急,她哪裡能放得下心。

前世所發生的事曆曆在目,她實在不想讓前世姑姑的悲慘再度上演。

一顆心始終高懸不下。

直到管事麵上帶笑,開了口:“小姐,你非要問的話,宮裡確實是有一樁事,卻是喜事,貴妃娘娘有孕了!”

腦中嗡然一聲。

許南枝僵了片刻,才總算是反應過來。

原來昨夜那禦醫是去看喜的。

這麼說。

自己已經算是保住了姑姑的第一個孩子,自己真的改變了前世那些不好的事。

這一刻,她整個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定。

這次風寒養病,足足養了小半月。

許南枝冇再出門見人,也全權將盛春樓交給管事。

期間,梁清焱前來探望過兩次。

不過都被許南枝回絕了。

他連許府門也未曾踏進過一步。

久而久之,梁清焱也就不來了。

許南枝瞭解他,他向來心氣高,之前這段時間對她的糾纏其實也不過是愧疚心加不甘心罷了,她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有多麼喜歡她。

現下也算是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