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席暮鄢送白苓到了席公館大門口。

停了車,席暮鄢問她:“要自己走進去,還是我把你送到四房門口?”

白苓詫異:“你不回家?”

“約了人吃午飯。”

席暮鄢掏出懷錶看了眼,“還有三十分鐘。

算了,讓他等著吧。”

白苓:“……”她回想了下在裁縫鋪子門口的對話。

席暮鄢問她是回家還是逛街,聽說她要回家,他理所當然招招手,讓她跟他走,還把女伴扔下。

他又說自己不太舒服。

白苓以為,他也是要回家的。

不成想,他隻是送她。

何必多此一舉?

街上黃包車多得是。

席暮鄢說完話,見白苓半晌不答,他紆尊降貴轉了轉臉,目光落在她臉上:“你在腹誹我?”

白苓:“……”“罵我什麼呢?”

白苓:“冇有。”

“你走回去可以吧?

我車子進去了不好調頭。”

席暮鄢又催促。

白苓哦了聲,乖乖下車。

這天陽光很暖,她下車之後,席暮鄢搖下了車窗。

她還以為他有什麼要緊事,卻隻見他略微歪頭:“再見,白苓。”

他同她認真道彆。

白苓一頭霧水。

不過,七叔有病,他的行為乖張任性,這點可以理解。

正常人非要用自己思維去替換一個長期生病人的思維,會把自己累死。

白苓覺得這個邏輯很順通。

凡事能有個順通解釋,白苓就接受了,哪怕她不能理解。

她也說了句“再見”,折身往回走。

天氣晴朗,碧穹萬裡無雲。

從大門口到四房,一條寬闊大路,路旁種滿了樹,這個時節,桃蕊開了花,落英繽紛,草地被染得富麗錦繡。

白苓做的旗袍,第四天就送到了。

她給了送貨上門的小夥計一筆豐厚打賞,接下了旗袍,抱回自己房間。

“不是說縉雲齋的旗袍,約上了也要等一兩個月嗎?”

白苓一邊試衣,一邊暗揣。

旗袍做工精緻,繡活栩栩。

穿上之後,尺寸剛剛好,一寸多餘的都冇有,勾勒得白苓腰身曼妙。

“席七爺的麵子真好使。”

白苓忍不住想。

店大欺客的縉雲齋,三天就把旗袍趕了出來,絕對是看著席七爺的麵子。

丫鬟長寧和靜心上來,看白苓試新衣。

“……靜心,你最近冇事的話,幫我跑跑漕幫,暗中查一查席暮鄢這個人。

我覺得他不像單純的二世祖。”

白苓道。

靜心:“小姐,提醒您好幾次了,人家現在叫青幫。”

白苓嘟囔:“還是漕幫好聽些。”

“讓他們改回去?”

“算了。”

長寧則問白苓:“小姐,怎麼要查個藥罐子?

他有什麼可查的?”

“他這個人,挺……”白苓一時也說不上來。

席暮鄢的背景,她也查過的,隻是什麼也冇查到。

他就是個深居宅院的少爺,一個病弱不堪的年輕人。

可白苓總記得他除夕夜殺人的嫻熟,他知道白苓外婆的勢力。

以及,她能從他身上嗅到危險的氣息,這點很莫名其妙。

那般虛弱的席暮鄢,白苓能一腳踢死他,卻愣是感覺他這個人很不好惹。

能不要惹他,就不要惹他。

白苓的感覺素來很準。

所以,她想讓靜心去查一查,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危險感。

靜心去了。

兩天後,靜心給白苓回了信。

她還真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跡。